“那就好,年轻人,活抢着多干一些,累不着,师傅就像父亲一样,你要尊重他。”
“嗯,妈,你的风湿病好了没有,明年就别种这么多田,你一个人在家里,没有人帮你干活,繁重的体力活就少做些,城里的工资高,你就别担心钱的事。”沈家种了三亩田,沈母长期和冷水打交道,落得一个风湿病,每逢天阴下雨,便浑身疼痛只能跛着走路。以前,沈浩洋没参加工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受苦受累,如今他有了工作,他便劝道。
夕阳柔和地洒在田野上,青青的禾苗孕育着希望。鸟儿归巢,鸡儿进笼。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陆陆续续地收工回家。母子俩在门前的小溪洗净双脚上的泥土,欢快地进了房间。
“妈,你看挺合身的,不信,你试试。”沈浩洋迫不及待地拿出衣物在母亲身前比试。
“别碰我,身上有泥。”沈妈往后躲闪了一下,直径地进了厨房,她想早点做一顿热腾腾饭菜给孩子吃“你何苦把钱这样乱花,农村人到处和泥打交道,穿不成一件像样的衣物,”
“农村的人就不是人吗?就不要吃,不要穿了,在城里六十岁的老人还穿花衣服,叫什么老来俏。你懂不懂。”沈浩洋半生气半开玩笑地说。
“农村怎么能跟城里相比呢?”在沈妈心里,吃国家粮,拿国家工资的城里人就是高人一等。
沈浩洋一把拉住母亲。硬把衣物塞进了母亲手中,连拉带扯把她推进了卧室:“买都买了,还不穿,又不是用来观赏的,妈,你快把它换上。”
沈妈虽然心痛这钱,但天下又有谁不爱美呢?只是长期处于这种苦难的生活,她对服装的美观大方已是次要,能御寒饱暖才是最重要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新衣物显得措手无策。她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进了房间。
沈妈换上新衣物,极不自然地走出了卧室。习惯性地拍了拍屁股,这是由于土砖房经常掉灰尘,而屁股是接触物什最多最久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弄脏的地方。爱干净的她久而久之,养成了这和习惯。现在这种习惯用来掩饰因穿了新衣物显得造作,慌乱的挡箭牌。
沈浩洋两眼一亮,瞳孔放大,一种全新的感觉掠过脑海。
俗话说:“三分的人才,七分打扮。”沈妈一扫往日的憔悴,蜡黄的脸色似乎也有了红润,连额头上的皱纹仿佛都被熨平了。精神容光焕发。
沈浩洋望着这一下变得年轻、漂亮的母亲。他完全可以想象母亲年轻的时候那漂亮、活泼、可爱的模样怎样在现实的艰苦岁月中被磨蚀掉。他发自内心说:“妈,你穿上这衣服年轻了二十岁,打这以后我们要以姐弟相称,别人才会相信。”
“贫嘴,妈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开妈的玩笑。”沈妈口里故意生气责骂道,但心里却美滋滋的。
“妈,你这把这皮鞋穿上。”
心花怒放的沈妈,毫无推辞地换上了皮鞋,站起来跺了跺脚。大小正好合适,笑道:“洋崽子,你蛮真会买东西,样样都合身。”
“那当然,来,妈,你收点腹,挺直腰,走两步再转过来。”沈浩洋见母亲好久没有这么舒心的笑过,甭提多高兴。
沈妈一边嘟嚷着“你这孩子,尽出坏点子,”一边按照儿子的话,挺胸收腹,走了一个来回,虽有几分别扭,但感觉良好。
沈浩洋仿佛看到年轻时母亲。清秀红润的脸庞,苗条的身材,迈着轻盈的步子,在旋转起舞。
“妈,你年轻的时也候一定有还多的男孩追你。”以前沈母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钱来打扮自己,在沈浩洋心里已定格成为一位憔悴而又忙碌的母亲,但今天,让他才深深地感知到母亲曾经也年轻快乐过。
“没大没小,我去做饭了”沈妈羞赧地说。
沈妈迈着轻快的步子冲出了房间,她并没有进厨房,而是站在厨房后面的坪台前,惊喜地望着柔光万丈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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