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边走?”李飞问。
“往右,右边的工厂多,那两个姑娘像上班族的,快点。”沈浩洋略加思索地说。
李飞和沈浩洋飞跑前进,慢慢地,隐隐约约地看见前面有两个人在行走。
“快点,前面,可能就是她们。”沈浩洋大声地对李飞说,拉着李飞往前猛冲。
前面的人看得越来越清晰了,沈浩洋看清了那个姑娘的秀发和背影,仿佛像服了兴奋剂一样。
“你看多么熟悉的身影,一定是她们,快点。”沈浩洋又加快了跑步的频率。
“沈浩洋,在学校里每次百米测试时,你都跑不过我,到现在我这个当巡警的反而跑不过你。”李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别啰嗦,快点!”沈浩洋急促地说。
等沈浩洋、李飞追上两个姑娘时,沈浩洋已是酒意全无,全身冒汗,他气喘嘘嘘地说:“姑娘,请留步,都是我不好,扫了你们的兴。”
“是我们不想跳了,跟你们没关系。”长发姑娘说。
“我叫沈浩洋,永星公司的;他叫李飞,是一名巡警,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沈浩洋笑嘻嘻地说。
那位短发姑娘冲着他们笑了笑,很自然地跟李飞聊起来。长发姑娘一言不发,只顾走自己的路。沈浩洋紧跟着她走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才勉强地搭讪上。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沈浩洋还是一个劲儿地问。
“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告不告诉你并不重要。”长发姑娘不耐烦地说。
“你不告诉我,那我就猜了。”沈浩洋死皮赖脸地说。
“随你的便。”长发姑娘显然很反感,提前离开舞厅显然跟沈浩洋有一定的关系。
“张王刘李,张是天下第一大姓,猜这姓的概率大一些,你姓张,对不对。”沈浩洋见姑娘没吭声,又胡诌道:“你人长得清纯靓丽,你叫张靓,猜对了没有?”
“胡说。”长发姑娘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如果,你现在不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后我碰到你就叫张靓。”沈浩洋跟着她们进了江飞机械厂,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后说:“你们厂原来是一个军工厂,有二万多职工,下设十二个分厂,你们六分厂跟我们有业务来往,我们公司的铜管清洗钝化,就在你们六分厂完成的。”
“你对我们厂里的情况还蛮了解吗?”长发姑娘好奇地问,她没想到沈浩洋对她厂这么了解。
“那还要说,以后我更要加深了解,我会是你们厂的常客,你会不会常请我光顾?”
“你想得美。”他们来到厂宿舍区的叉路口上,她侧过头对沈浩洋说,“我们快要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家的电话?”沈浩洋不想轻易地放弃机会。
“不行,我妈管得严。”她婉言拒绝了。
“既然送你们已送到了这里,就干脆让我们送你回家。”沈浩洋厚着脸皮说,他想知道她你住在哪栋单元,以便以后联系。
“不行,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沈浩洋的坚持,惹得她生气地大声吼道,心里暗想,这真是一个无赖。
“看样子,你还没有原谅我在舞厅对你的冒犯。”
“原谅你了,早就原谅你了,你回去吧!”沈浩洋越纠缠她越着急,最后,她跺着脚,哭丧着脸说。
“那是这样行嘛,明天早上六点,我在这里等你,你今天考虑一下,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做朋友的话,明天早上见?”沈浩洋不好意思再跟下去了,但他又不想就这么快结束刚开始的情缘,便主动提出来约会。
“别在这里,你到江边去等我,出了厂门不远有个码头,你就在江边的码头上等我。”
“好!明天早上六点见,一言为定。”沈浩洋怕姑娘骗他,故意加重语气重复说。
“好,一言为定!”她一边点头应允,一边拉了一下正在和李飞热聊的同伴说,“我们走!”
“再见,晚安。”李飞对她们挥挥手说。
“再见,你们走好。”那短发姑娘对他们回眸一笑说。
他俩目送她们消失在黑暗之中,沈浩洋才中过神来,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失去了理智,所有的行动在被某种精灵牵引而行。他为自己的粗鲁行为感到羞愧,那姑娘肯定认为自己是流氓,不然不会那么鄙视自己;同时他也回想起自己不知迂回委婉,太过于直接的问话是多么的愚蠢。他恨不得把自己狠狠地揍一顿,打得体无完肤方才解恨。
“你跟她谈得怎么样?”李飞用肩碰了碰还在发懵的沈浩洋问道。
“一无所获,但我和她约定明天早上六点码头见面。”沈浩洋茫然地答道。
“高手,沈浩洋,以前你从来没有追过姑娘,没想到你一出手就这么疯狂。”李飞伸出大拇指说。
“该出手时就出手,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你在夜总会怎么那么害羞?而今晚却这么胆大妄为,真是判若两人。”李飞奇怪地问。
“环境不同,动机不同,我想每一个男人遇到自己的意中人,都会战胜自身的恐惧和胆怯。”沈浩洋笑道,“你跟她谈得那么火热。应该有戏了吧?”
“搞定她是小菜一碟,美人鱼已经上钩了,她叫刘倩,电话和地址都告诉我了。”
“警察就是警察,查户口真够厉害。”沈浩洋伸出大拇指赞道,“等你的好消息。”
“我也等你的好消息。”李飞陶醉在征服女人的喜悦中。
沈浩洋回到宿舍,张平的酒意已醒了很多,靠坐在床头上,端着一杯热茶,悠闲地喝着,眼睛静静地盯着斑驳白色的墙面,好像在沉思什么。
“张平,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是不是在想哪位姑娘?”他脑海里还在想那个姑娘,他就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在想姑娘。
“深宝安最近在回落,是不是假突破?”张平答非所问,喃喃自话道。
“不会的,它是放量向上突破的,是真实突破。如果是无量突破,那才会是假突破。”要不是今天沈浩洋心情特别好,他才不会跟张平讨论这不务正业的股市。陈风在学校时经常跟他讨论股市行情,他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分析系统。
“对,有道理,今晚的收获怎么样?”张平得到满意的回答后,关心地问道。
“大大的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明天约我在江边码头相会。“一想起明早的约会,沈浩洋便抑制不住激动心情。
“她才跟你认识一个晚上,就和你约会?你真行!”张平半信半疑地夸了一句。
“那还用说,睡吧!看我今晚怎么做美梦。”沈浩洋说着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臭美!”
沈浩洋也不回应,闭上双眼,只想快快入睡,养足精神,明天早上好早点起来。可他越强迫自己睡,却越睡不着。那个姑娘的影子总是脑海里跳来跳去,她们一举一动是那么优美,一言一笑都是那么动人,搅得他心烦意乱。姑娘的冷漠又让他担忧起来。他恨自己为什么不先上洗手间用水冲冲头,让自己先清醒一下。也怪自己为什么不漱漱口,以减少那烟酒味。也怪自己明知喝了很多酒,又抽了那么多烟,说话时就应该把头偏开一点,声音小一点,这样就不会让她闻到那恶心的烟酒味。他也怪自己跟那个姑娘说话不够礼貌,比如应该多说“你好”、“谢谢”之类的礼貌用语。也怪自己为什么那么粗心,跟她走了那么久的路,也没有请她们去吃夜宵,连一瓶矿泉水都没买。总之,他觉得自己这也不对那也对。他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后来,他干脆坐起来。
“怎么还没睡。”沈浩洋在下铺的一举一动,睡在上铺的张平都能感知。
“你说我傻不傻…”沈浩洋被子一掀,似乎忘记初冬季节,把刚才自己所有的顾虑全抖出来。
“你不傻,只是说明你太在乎她了,恋爱过的人都曾经这样傻过、疯过…”张平想起自己的恋爱,以过来人的身份说。
“张平,我认为我是最傻的一个。”沈浩洋断然地说。
“如果她也喜欢你的话,她不会在乎那些小事。爱情是一场经过猜心、交心、知心、最后不是同心就是碎心的游戏。”张平喝着茶,像一位看破红尘的高僧一样漫不经心地说。
“管它是知心还是碎心,先安心地睡一觉再说。”沈浩洋刚躺下去又站爬起来说,“嗨!张平,把你的闹钟放到我枕边来。”
“唉,你就像中了她的妖术一样,一会儿这,一会那,神经质。”张平把闹钟递给沈浩洋说,“你最好把它放在怀里,抱着它睡吧!”
沈浩洋“嘿嘿”笑了两下,把时间调到五点钟,才放心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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