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二王子临谒被带到叶榆县。
虽然去掉了禁锢,但是他仍然显得十分狼狈,胡子更浓更密,一张黑脸也更黑。
因为有重案在身,太子特许他可以在滇王榻前行走,但不能走出院子,也不许和家人以外的任何人接触。
实际上就是变相软禁。
而二王子临谒也表现得相当配合,不但亲自服侍滇王饮食药汤,还把侍候的下人都赶走了。
大王子五德满脸欣慰之色。
“吾弟以前总是顶撞父王,此次应该是真心悔悟了,他能有此进境,全赖殿下提点,五德谢过了!”
刘据能看得出来,五德的感激之情是发自真心的,可是那位二王子真能改变?
他不太相信。
“你说他亲自侍奉王爷,不让其他人靠近?”
“是的,临谒孝心可嘉……”
“不对!”刘据霍然起身就往外走。
五德奇道,“殿下,您这是……”
刘据顾不上解释,快步来到滇王府门前。
史俭正在和达兰小声说话,刘据问道,“二王子在里面?”
史俭道,“在!”
“他一个人?”
“对!”
刘据推门走了进去。
来到上房门前,他停下脚步,五德跟上来刚要说话,房内传来临谒的声音。
“阿爹,你就加印吧,只要我成为下一任滇王,我的罪就可以免了!”
“阿爹,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不会看着我被关进大牢过一辈子吧?”
“阿爹,大哥已承诺我,他不会接掌王印,你不传给我传给谁?”
“哎!这就对了嘛!老头子,你就放心去死吧,死了比活着要舒服得多!”
……
嘭的一声,刘据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五德扑到滇王床前,只见他脸色惨白,目光呆滞,气息微弱,嘴角还残留几颗药渣,不由得大叫起来:“阿爹!”
刘据死死地盯着二王子临谒,冷冷道,“你以为那份东西有用吗?”
临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殿下,我父王把滇王印传给我,我现在是滇王,你不能治我的罪了。”
五德气得双目圆睁,怒吼道,“临谒,你给阿爹喝的什么药?”
临谒冷笑,“你少在那里装仁义!老东西不死不活的更难受,让他早点死是对他好。”
“胡说!”
五德站起身来就要和他拼命,可刚迈出一步,却发现衣角被一只手死死拉住,回头一看,滇王干瘦的五指抓着他,眼中流下两行混浊的泪水。
“阿爹!”
五德转身跪倒,号啕大哭。
“殿……下!”
滇王微弱的声音传来,刘据狠狠瞪了一眼临谒,俯身道,“王爷……”
滇王吃力地说道,“殿……下……,用……用小王的命……换……换……他一条……生路……可……可好?”
刘据愣住了。
“请殿下……代小王转……转禀皇上……小王……没有管教……管教好……”
滇王一口气接不上来,便撒手西去。
“阿爹!”
五德大叫一声仰面栽倒,竟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