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赵婕妤的顾虑,其实也是对自己前路未知的考量。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正在一条与历史完全不同的路上狂奔。
他走后没多久,卫子夫来了。
她和武帝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其后便主动住了进去,取代了赵婕妤的角色。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烦躁易怒的武帝竟然安静下来。
刘据虽然也想知道卫子夫为什么要这样做,毕竟她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
但是,既然是她的决定,他便全力支持。
公孙贺自绝,丞相一位空悬,这种情形自然不能长久。
与以往不同,武帝坐堂时没人敢碰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要职位,可是太子主政……那就完全不同!
谁都知道太子为人仁义重礼,独断专行这四个字和他绝对不沾边。能做他手下的人臣之极品,那必定是权位相符,大大的肥差。
随着时日推移,朝中局势逐渐平稳,想坐看大局变化的人也没等到期待的戏码上演,便开始琢磨那个空悬的大位了。
刘据当然也面临这样的选择。
按历史上的脉络发展,公孙贺为相之后,应该是刘屈氂,可是刘屈氂比公孙贺走的还早,自然不可能再回来接任相位。
那么下面的相位自然应该是田千秋。
这是历史上的走向。
可现在……还是那个历史吗?
“子寅,我觉得何人可掌相位?”
虽然不认为金不焕会有什么好主意,但是自己拿不定主意时,他还是会习惯性地问一下金不焕。
“殿下,若从实力角度来看,有一人最为合适。”他边说边把目光望向博望苑正堂。
刘据心头一动,又对金不焕多了几分敬佩。
自己是因为知道那段历史走向,所以才会把田千秋放在身边,金不焕又是凭借什么做出判断的呢?
“本义倒是有此才能,可是他……怕是不会答应。”
自从经历了武帝位上位下的风波之后,田千秋就一直躲在正堂里打理高皇遗像,全心全意地做起他的本职工作来了。
刘据明白,他对自己有失望情绪,更多的却是心理上的问题。
向谁效忠,对他们这些太子身边的人来说,自然不用多言。可是……名声还是要顾虑的,尤其是象田千秋这样的读书人。
武帝虽然不掌政,但是人还在,许多人都有着和他一样的心思。
金不焕道,“殿下不必担忧,本义兄只是顾虑圣上,与殿下无关。况且……以目前情势来看,不宜设相。”
刘据微微一愕,“不设相?”
金不焕道,“殿下请想一想,圣上虽然不在朝,人却在长安,他老人家仍是我大汉之主,相位之职能由您来担起,更加顺理成章。”
刘据恍然,“子寅所言有理,只是……怕是有心人不会这么想。”
他心里还是担心朝局不安,有人出来捣乱。
大汉已经没有资本再闹下去了。
“子寅,本宫还有一个想法,让公孙敖和路德博两位将军撤下来。”
他把一份奏章递给金不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