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得前厅,正好瞧见蕊初掀开帘子,从后堂走过来。蕊初没想到贾珂和王怜花会在这里,虽然她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但是陡然间看见两个大活人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啊”的一声,轻轻惊呼,显是吓了一跳,随即定了定神,微笑着迎了上来。
王怜花一路上都在检查这朵“人骨花”,他手握花朵,上下左右,摇晃数次,虽然没有看出这里面究竟是否暗藏机关,但可以确定,这朵花绝不是中空的。既然这朵花不是中空的,也就是说,花中绝没有毒针一类能够飞射出来的暗器,唯一可虑的,不过是里面可能藏着某种有毒的固体。
这种固体,要么是“奇鲮香木”这样的毒物,本身没有毒性,但是可能和“醉仙灵芙”的香气混在一起,变成剧毒之物;要么是“化尸膏”这样的毒物,毒性极为霸道,但是需得放在伤口上,过不多时,整个人才会尽数化为一滩黄水,倘若没有伤口,那么这“化石膏”便不会奏效。无论这里面藏着的是哪一种固体,只要不用手碰到,实在不足为虑。
因此王怜花看见蕊初,想到她没有吸入“醉仙灵芙”的香气,便将“人骨花”递给她,微笑道:“蕊初,你帮我把这朵花拆开看看,切记用工具拆开,你的手可不要碰到里面的东西。”
蕊初应了一声,将“人骨花”接了过来,她见这朵白生生的牡丹花雕刻的精致绝伦,心中很是喜爱,随即想到王怜花居然要她将这朵花拆开,不由大为可惜,问道:“爷,这朵花雕的这么好看,干吗要把它拆开啊?”
王怜花微笑道:“这算什么,你要是喜欢,等你生日的时候,我雕一朵比这精致许多的牡丹花,送给你作礼物。”
贾珂听到这话,忍不住斜眼看向王怜花。其实每年家中仆婢过生日之时,贾珂都会以他二人的名义,送上一份礼物。王怜花送生日礼物给蕊初,这倒没什么。但是王怜花送的礼物是花,并且还是一朵他亲手雕刻的花,贾珂怎么想,都觉得很不舒服,但又不好出声阻止,不然倒显得他很小肚鸡肠了。
贾珂既然没有出声阻止,蕊初又哪会猜到他的心思。她知道王怜花和贾珂腰间系的玉像,皆是出自王怜花之手,这么多个玉像,个个雕得巧夺天工,栩栩如生,仿佛那不是玉像,而是从小人国来的活生生的小人似
的。
蕊初向来喜欢这些可可爱爱的小东西,对这些玉像垂涎已久,但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在梦里摸摸,从不敢将这垂涎之意表露出来,毕竟这些玉像成双成对,意义非凡,倘若让王怜花看出她的垂涎之意,只怕会生出误会来。这时听到王怜花居然答应送她一朵亲手雕刻的牡丹花,蕊初只觉多年夙愿,竟然成真,心中又惊喜,又高兴,全身毛发似乎都要竖起来,笑逐颜开道:“多谢爷疼我!”
贾珂听到这话,心中突的一跳,看向蕊初,见她十七八岁年纪,明眸皓齿,容貌秀丽,乌发如云,亭亭玉立,霎时间,他心中转个数百个念头,从他自幼见惯的贾赦贾珍贾珠等人和房中丫鬟亲热,到王怜花在原著中和家中丫鬟调情的画面,一一在他面前一闪而来,又一闪而过。
贾珂眼中光芒一闪,将那几样工具递给蕊初,笑道:“既然你想要王公子雕刻的牡丹花,那可要好好将这朵牡丹花剖开,只是万事小心,做的时候,你的手千万不要碰到里面的东西。”
蕊初听到王怜花和贾珂都这般嘱咐,这才明白,这朵花只怕不是她先前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向来胆量不大,不免有些害怕,但是“人骨花”已经给她握在手中,即使王怜花没有答应送她一朵亲手雕刻的花,她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蕊初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一声,然后坐在椅上,左手压着花茎,右手拿着小刀,刀尖指着花朵,深吸一口气,然后手腕用力,便要将小刀刺进去。这柄小刀虽然和柳叶一样宽,但是刀刃十分锋利,只见青光一闪,同时屋中响起“刺啦”一声轻响,随即刀刃就刺入象牙之中。
贾珂和王怜花担心“人骨花”中藏着能和“醉仙灵芙”发生反应的毒物,不敢待在前厅,看蕊初将“人骨花”剖开,因此不等蕊初坐下,他们便走出前厅,来到院中说话。
王怜花站在院中,遥遥看着西方天空,其时夕阳似血,天空一阵阵地暗了下来,鸟雀不住地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王怜花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贾珂,你不是想要利用敏敏特穆尔来帮你对付慕容复和周芷若吗?现在库库特穆尔死了,金波帮被朝廷
接手,敏敏特穆尔本就元气大伤,你又抢了她的东西,烧了她的宅子,就不怕她手里无牌可打,不是周芷若和慕容复的对手吗?”
贾珂笑道:“怎么会,你也听‘玄冥二老’说了,当年汝阳王从京城运出七八百万两的家产,这些家产的下落,除了他们兄妹以外,再没有人知道。建立一个帮派,能用多少银子?我想当年他们运出的这些家产,只怕连五分之一都没用完。
只要赵姑娘手上有钱,何愁找不到人来为她做事。何况她哥哥死了,手下叛变了,但是吴明还活的好好的呢。以吴明的性格,听说慕容复的所作所为后,一定会对他很感兴趣。就怕赵姑娘太过骄傲,不愿去找吴明,借他的手为她哥哥报仇,非要自己手刃仇人,那咱们怕是有的等了。”
王怜花双手搂住贾珂的脖子,笑道:“倘若吴明对慕容复生出兴趣,那你岂不是要在他面前失宠了?哈哈,他若是因此放你一马,不再像从前一样,事事都想到你,那慕容复可算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贾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王怜花抱了起来,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王公子的衣服明明穿在身上,怎么学的知识,居然全都还给本夫子了呢?‘失宠’这个词,也能这样用吗?今天晚上,本夫子就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什么才叫作‘失宠’。”
王怜花咯咯笑道:“这倒奇了,既然先生想让我明白什么叫作‘失宠’,为什么先生不现在教我,非要等到晚上再教我?莫非白天不能失宠,非得晚上才能失宠?”
贾珂笑道:“倒不是白天不能失宠,只不过么,一来,在晚上你本该得宠的时候,让你没法得宠,这样鲜明的对比,才能让你更加深刻的明白,什么叫作失宠;二来,就好像一个小偷,没法从囊中空空的人手中,偷出哪怕一文钱一样,你现在已经在失宠了,正所谓:‘有得才有失。’除非我立刻脱掉你的衣服,然后塞……嘿嘿,不然我哪有办法让你再次失宠?”
王怜花听到最后,方知道贾珂说的“宠”不是他认为的那个动作,而是某个东西,不由涨红了脸,一口压住贾珂的耳朵,只觉夜风蓬蓬地吹着脸颊,
夜风是燥热的,脸颊是滚烫的,两种热撞在一起,几乎便要着起火来。
过了片刻,他脸上温度渐渐退去,用力一咬贾珂的耳廓,微微一笑,说道:“我和你说吴明,你居然想到这东西,贾珂,你老老实实向我交代,你是不是对吴明有什么非分之想?”说完这话,不等贾珂回答,他就装出一副已经听到贾珂回答的模样,向后一仰,看向贾珂,脸上满是震惊,低声道:“贾珂,你真是变态!”
贾珂哈哈一笑,正要回答,忽听得一道尖叫之声,自前厅中响了起来,正是蕊初的声音。他二人对视一眼,当即屏住呼吸,向前厅赶去。
到得前厅,就见蕊初站在椅子后面,浑身发抖,双手捂脸,脸上满是恐惧。
王怜花向桌子看去,只见桌上堆满了象牙白的碎末,显是“人骨花”的碎片,单单这些碎片,怎么会让蕊初这般害怕?他不免有些奇怪,还没开口,就听贾珂问道:“怎么了?”
蕊初颤声道:“眼……眼睛……”说完这话,突然闭上眼睛,然后右手前伸,指向某个地方。
贾珂和王怜花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只见桌子下面有一个东西,比榛子稍大一点,外面是一层半透明黄胶,甚是坚硬,看上去像是琥珀,黄胶之中,裹着一个圆圆的小球。
贾珂走到桌前,伸手将它捡了起来,原来这小球是一颗眼珠,白色的眼白,黑色的眼黑,一块薄薄的铁片插在眼珠的背面,铁片上似乎刻了一行字,只是被这黄胶挡住,字迹看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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