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2 / 2)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你那日和沈浪一起给穆念慈和李莫愁除掉脸上的易容,对他也算有些许的了解。我问你:他是不善言辞,性格木讷之人吗?”

王怜花微一沉吟,说道:“他虽算不上言辞锋利,但绝不是不善言辞,至于性格木讷,就更算不上了。”

贾珂道:“你和熊猫儿相交多年,对他应该还算了解,你觉得他会强迫沈浪去丽春院吗?”

王怜花摇头道:“当然不会。”

贾珂又道:“施传宗邀请熊猫儿去丽春院之时,应该会提到你昔年那些朋友都要去丽春院?”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他十有八|九会跟熊猫儿说,我让他把大伙找来,一起去丽春院聚上一聚。便是如此,我才认定沈浪不是去喝花酒的,毕竟哪有人愿意和那么多陌生人一起喝花酒。”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也就是说,当时沈浪明知道在场会有很多陌生人,仍是欣然跟熊猫儿去了丽春院,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认识你这位易容高手。他这样一个颇善言辞,性格灵活之人,身当此境,想要和你结交,说上一两句话,只要拿出第二天他在客栈时的水平,不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吗?

他是为了和你结交,才去的丽春院,可是你想,那天晚上他究竟做了什么?只喝了一顿花酒,除此以外,他什么事也没有做。他这样做,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知道王惜石就是王怜花以后,突然改变主意,不想与你结交了。

说不定那天晚上,他也是有意不和别人交谈。一来他本就是陌生人,在场众人,除了熊猫儿以外,谁也不认识他,他若是不想和人说话,那别人自然也不会注意他;二来他省下说话的功夫,就可以去做些别的事情,比如观察咱们的一举一动,比如听别人聊起你的陈年往事。”

王怜花听贾珂这般分析,终于明白贾珂所说的古怪之处究竟是什么。他虽和贾珂朝夕相处三年之久,对贾珂的机警聪明早已是嘴上不服,心中却很服,但是这时见贾珂因为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察觉到沈浪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仍是又惊讶,又佩服。

一想到这样的人是自己的,他更是情动不已,索性从贾珂背上跳下来,绕了半个圈,伸手搂住贾珂的头颈,也不管现在正在街上,就凑过去吻住贾珂的嘴唇。

贾珂稍一吃惊,随即安定,一面与王怜花接吻,一面将他抱了起来,走到路边的柳树下面。

过了半晌,王怜花才离开贾珂的嘴唇,靠在他的怀里,说道:“你我和沈浪素不相识,他总不可能是咱俩的仇人,这么说来,他十有八|九和我妈有仇了。”

他得出这个结论,心中半点不觉稀奇。毕竟王云梦早年间便以颜如桃李,心似蛇蝎著称,死在她手上的人数不胜数,后来她和柴玉关亲手策划的衡山一役,更是将她送上了江湖女魔头之首。

虽然在衡山一役中死去的武林中人,其实是死在了自己的贪欲上,但是《无敌宝鉴》的消息毕竟是王云梦和柴玉关放出去的,因此大家便将这千千万万条血债,全都记在了王云梦和柴玉关的头上。王怜花是王云梦的儿子,自然没少受此连累,多年前贾珂出使西泥国,遭到一大帮武林中人围追堵截,那帮武林中人,也是亲友大多死在了衡山一役中。

这两年来,王怜花堂而皇之地和贾珂住在一起。很多衡山一役的苦主,看在贾珂的面子上,揭过此事不提,也有些人会借此事向他发难。加之王云梦曾经冒充甄三姑娘企图嫁入皇宫,却被皇后拆穿身份,最后差点死在京城,众人知道皇后对王云梦的憎恶之意,于是就有人拿王云梦来做文章,以期用王云梦来打压他和贾珂。

因此王怜花察觉沈浪对王惜石和王怜花的态度的不对以后,登时疑心沈浪和王云梦有仇。

贾珂抬手摘下一片柳叶,插进王怜花的头发之中,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还记得熊猫儿跟咱们述说他和沈浪认识的经历之时,曾经提过一句,他们两个经过一片泥地,泥地上只有他的足印,却没有沈浪的足印吗?”

王怜花点点头,说道:“嗯,可见沈浪的师父一定来头不小,江湖上会‘踏雪无痕’这样的绝顶轻功的人,都是能叫得出名字的绝顶高手。”

贾珂道:“所以我怀疑,沈浪的师父,亦或是父母,很有可能是二十多年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并且这人最后折在了《无敌宝鉴》上面。毕竟你妈的对头虽然不少,但有几人会‘踏雪无痕’这样的绝顶轻功?他们的传人,你妈又怎会不去打听,你又怎会一直不曾听说?除非这人本来和你妈无仇无怨,但他死在了你妈的算计上面。”

王怜花听到这里,说道:“照你这么说,我倒想到有一个人,很符合你说的这四件事:姓沈,剑法极高,轻功极高,命丧衡山。最巧的是,他死在衡山之时,他的儿子约莫八|九岁年纪,听说衡山之役的幸存者要成立仁义庄来悬赏花红,制裁恶人以后,便将全部家财都送了过去。算算年纪,他的儿子就和沈浪差不多大。”

他微微一笑,又道:“这个人便是‘杀’死我妈和石观音的沈天君了。”

贾珂听到“沈天君”这三字,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剧透虽然不难,但想要不动声色地剧透,可真是不容易。当下一笑,说道:“江湖上的事儿,你一向比我熟悉。说不定沈浪真是沈天君的儿子。”

王怜花笑道:“所以你帮朱七七出谋划策,以便她对上李莫愁和穆念慈之时,也有一搏之力,便是为了让沈浪没时间来找我麻烦吗?”说到这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在贾珂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凶霸霸地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会怕他吗?”

贾珂笑道:“真是冤枉,我可没说你会怕他啊!唉,他若是来找你麻烦,那我也不会这样为难了。咱俩订婚都快两年了,但是他从没来找过你的麻烦,也从没设法找到你妈,老实说,我真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你也知道,我父母都被人害死了,纵使你妈和江玉郎没向邀月出手,我也会杀死她为父母报仇的,还有江琴,以及害死珠哥的金花娘和吴明,这几个人,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沈浪却似乎半点不把父母大仇放在心上,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心地仁厚,不愿报仇,还是心思深沉,另有图谋。我放心不下,又不想滥杀无辜,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把他推给朱七七,让他这段时间,头疼女人的事去,咱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调查一下他的过往,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对他什么也不了解,只能在这里瞎猜。”

王怜花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浑没放在心上。这也难怪,以他现在的武功,便是当年在中原鲜有敌手的沈天君也拍马不及,又岂会把沈天君的儿子放在眼里?所以他也不禁暗暗奇怪,毕竟沈浪就算是沈天君的儿子,也不过是一个中了他父母的算计的糊涂蛋的儿子,这样的人没有上万,也有数千,哪里值得贾珂这般费心费力地算计?

王怜花双目凝视着贾珂,心念一转,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贾珂奇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王怜花再也抑制不住,哈哈哈地笑了一阵,然后在贾珂脸上一阵乱亲,笑道:“小宝贝儿,我差点被你的花言巧语糊弄过去。区区一个沈浪,哪值得你这般劳心费神?

你一直在喝朱七七的醋,就想促成她和沈浪的婚事,省得她在你面前碍眼。这件事又不丢人,你直说便是,何苦啰嗦上这么多话,好让我相信你给朱七七出谋划策,以便让沈浪耽于美色,无暇去做别的事情,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唉,我真该好好的亲亲你!”说着又凑过去,在贾珂脸上一阵乱亲。

贾珂一面与他亲吻,一面寻思:“其实我早就不在意朱七七了,我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算计沈浪呀。唔,怜花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这样正直的人,倘若在喝他的醋,怎会不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贾珂虽然心下无奈,但一时之间,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向王怜花解释。所幸他已经把沈浪的身世告诉王怜花了,日后无论发生什么和沈浪有关的事,王怜花既已知道沈浪的身世,自然能利用这件事来做文章,贾珂也就没必要去澄清这件事了。

其时夜色茫茫,晚风吹动柳叶,从两人的脸颊一侧向另一侧飘起,柳叶在脸颊上轻轻划过。

王怜花觉得好痒,忍不住格的一笑,收回了嘴,靠在贾珂怀里。他浑身都在发热,呼出的气也是滚烫的,吹到贾珂的脖颈上,又反过来落在他的脸上。

贾珂也一阵意乱情迷,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便将王怜花抱了起来,展开轻功,回到家里,他随意找了个丫鬟,交代一句让他们将洗澡水和晚饭送去卧室,便急不可耐地回到卧室,抱着王怜花一起倒在床上,两人越抱越紧,早就不知身在何处。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贾珂闻到饭菜的香味,在王怜花的脸颊上亲了亲,笑道:“饿吗?要不要吃饭?”

王怜花懒懒地道:“什么时候送进来的?凉了。”

贾珂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便松开王怜花,跳下床去。

其时已是二更时分,屋中一片昏黑,贾珂走到灯边,将灯点着,然后走到桌旁,只见桌上放着一盘烧饼,两盘点心,两样凉菜和一盆甜汤,都是凉着就可以吃的东西。

贾珂问道:“怜花,你是在床上吃饭,还是在椅子上吃?”

王怜花嘻嘻一笑,问道:“你当真要我坐在椅子上吃饭?”

贾珂脸上一红,说道:“嗯,当我没问。”

王怜花噗嗤一笑,故意道:“贾珂,你脸好红啊!究竟想到什么事了?来来来,别害羞,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嘛,也好让我高兴高兴!”

贾珂好笑道:“你真要我说啊?好!我跟你说,我这不是想到王公子坐到椅子上吃饭,然后一张嘴在吃东西,一张——”话未说完,只听嗤的一声,一个枕头破空而来,向他的脸砸过去,贾珂连忙伸手接住。

王怜花本是见贾珂脸颊晕红,便想要逗一逗他,哪想到贾珂脸红归脸红,嘴上却毫不羞涩地说了出来。他只觉很不好意思,哼了一声,说道:“我已经听完了,也高兴完了,你不必再说下去了!”生怕贾珂继续说下去,连忙向贾珂一笑,说道:“肚里好饿,可以吃饭了吗?”

贾珂也觉不好意思,他向王怜花一笑,放下枕头,然后将小几摆到床上,把那几道饭菜端到小几上,又舀了一碗甜汤,放到小几上,最后回到床上,与王怜花肩并肩坐着。

两人一面吃饭,一面说笑,时不时亲吻一下,就好像扭股糖似的,黏在了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贾珂舀了一勺糖蒸酥酪,要去抹在王怜花的脸颊上,王怜花笑嘻嘻地躲开,然后一口咬住勺子。便在此时,忽听得窗外有人说道:“谢天谢地,你们两个还没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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