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人手里提着一只山鸡,走到小鱼儿面前,用刀割破山鸡的气管,将鸡血抹在小鱼儿的脸上和身上。
柴玉关凝目瞧了小鱼儿一会儿,没看出什么破绽,心想王怜花重伤之下,料想也不会看出破绽来,说道:“你第一个走。”
小鱼儿点了点头,钻过洞口,走了进去。
柴玉关看向江玉郎,江玉郎怔怔望着洞口,不知在想什么,说道:“你第二个走。”
江玉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也钻过洞口,走了进去。
柴玉关紧跟其后,走进了山洞。
这条地道还算宽敞,地面十分平坦,每隔三四米,两侧就悬挂着一盏铜灯,将地道照得还算清楚。
小鱼儿走进地道以后,就放慢脚步,一直留意身后的动静。
他听到身后脚步声响,回头一看,见来的是江玉郎,连忙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记得打开机关。
江玉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即一道黑影在他身后闪过,原来是柴玉关走了进来。
三人走过地道,来到一间大厅。
大厅是圆形的,中央放着木桌木椅,地上铺着灰蓝色的地毯,旁边还放着两盆镶着宝石的珊瑚树,不过膝盖高,灯光照在上面,当真流光溢彩,耀眼生花。
大厅的三面各有一扇石门,东面的石门大开,显然刚刚那两个抬棺材的人,走的就是这一扇门。
江玉郎当先穿过东面这扇石门,小鱼儿和柴玉关跟在后面。
走出石门,就见一间间洞室,室门紧闭,十分安静,排列的十分整齐,宛如蜂巢里的蜂室一般。
棺材放在不远处,那两个最早进来的仆人,就站在棺材旁边,见到他们来了,又将棺材抬了起来。
小鱼儿啧啧称奇,说道:“你们父子建了这么多间屋子,是打算用它们来关多少人啊。”
江玉郎面无表情,说道:“家父在这里建了这么多间屋子,本是打算用来招待客人的,用来关人,只不过是一时之举。”
五人很快来到一间洞室之前。
江玉郎看向柴玉关,说道:“世伯,王怜花就在这间洞室里。”
柴玉关目光闪动,突然侧头看向那两个仆人,说道:“你们先把棺材抬到一边去,不要离这里太近,一会儿本王叫你们过来,你们再过来。”
江玉郎道:“这里只怕没有地方停放棺材。那边有个花厅,你们把棺材暂且放在那里。”
那两个仆人只得将棺材抬了起来,顺着江玉郎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向那个方向走去。
直到这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柴玉关才看向江玉郎,说道:“开门。”
江玉郎从怀中取出钥匙,将门锁打开。
柴玉关推开石门,向里看去。
就在这一瞬间,江玉郎向小鱼儿瞧了一眼,然后向离着柴玉关三步之远的石板瞧了一眼。
小鱼儿登时会意,江玉郎这是说,这块石板下面,就是可以杀人的毒水,江玉郎这是要自己设法将柴玉关引到这块石板上,一旦柴玉关踩在这块石板上面,他就去打开机关。
小鱼儿向室内看去,原来室内有两个房间,一个房间放着桌椅食物和洗漱用具,一个房间放着一张床。
室内没有点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小鱼儿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隐约瞧见床上躺着两个人,这时听到开门声,一个人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侧头向他们看了过来,看这人身形玲珑,似乎是个女子。
柴玉关没料到贾珂死了没几天,王怜花就和女人睡到一张床上了,不由得一愕,随即仰天大笑,说道:“王怜花,你真不愧是本王的儿子,这风流好色的性子,当真和本王一模一样。”说罢,走进房间,在桌旁坐下,将灯烛点亮,正好错过了那块下面有毒水的地板。
小鱼儿跟着走了进去,还未看清里面那女子的面容,就听到那女子喝道:“贾珂,你也来了!这几天你都不来,现在又来做什么?王怜花是我的,你休想再把他带走了!”
小鱼儿听她声音十分耳熟,心下好生奇怪,寻思:“这人是谁?我在哪里听过她说话?”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大理那位郡主木婉清。
小鱼儿更加惊奇,心想:“这都多少天了,你一直守着这个‘王怜花’,竟然没有发现他是假的吗?”
好在他还没有忘记,柴玉关就在他的身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当即冷笑一声,说道:“你这女人胡说八道什么?王怜花和贾珂是拜过天地的夫夫,这件事天下皆知,王怜花只会是贾珂的,怎会是你的?我不跟你在这里啰嗦,你把王怜花叫起来,让他自己跟你说,他到底是谁的。”
木婉清叫道:“你这贱男人,休想看我的郎君!我的郎君是我的,他永远是我的,我不给你看,就谁也看不到。”
小鱼儿听她说话声音越来越虚弱无力,觉得有些不对,站起身来,便要走过去。
木婉清尖声叫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杀死你!贱男人,这次你休想抢走我的郎君!”
小鱼儿无可奈何,看向柴玉关,说道:“快活王,她不让我过去,还是你过去看看。咱们过来以后,已经说了多少句话了,王怜花受伤再重,也不应该一声都不吭。”
柴玉关也隐隐感到有些不妙,拿起灯烛,闪身来到床边,伸手去抓木婉清。木婉清反应不及,被柴玉关抓住手腕。
灯光映在木婉清的脸上,只见木婉清双颊如火,说不出的娇媚可爱,只是眼睛通红,眼光中流露出狰狞之色,算是美中不足。
柴玉关见木婉清是一个这般出众的美人,不由得色心大动,便想放开她的手腕,随即觉得她的手腕滚烫如炭,于是伸手摸她的额头,只觉触手处十分滚烫。
木婉清挣扎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柴玉关笑道:“你都烧成了这样,还在本王面前逞强,有什么意思吗?”说罢,抓住木婉清的肩膀,将她拎下了床,想要将她放到地上,又觉得唐突了佳人,见小鱼儿也走了过来,便将她扔到了小鱼儿的怀里。
木婉清虽有高烧,身子还能动弹,猛地瞧见小鱼儿那张俊脸出现在面前,只道这是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贾珂的脸。
她烧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小鱼儿怀里了,只道是小鱼儿把她抱起来的,心想:“你抢了我的郎君还不够,还要过来轻薄我!”扬起左手,便要给小鱼儿一记耳光。
她高烧之下,手臂绵软无力,小鱼儿轻松避开,暗道自己真是倒霉,将她放到了椅上,然后回身向床上看去,就见柴玉关呆呆地站在床边,俯着上半身,手臂垂在床上那人身旁,整个人宛如石化了一般。
小鱼儿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柴玉关没有回头,小鱼儿站在他身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后背上的发丝轻轻颤动,茫然道:“他……他死了。王怜花……王怜花已经死了一两天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腾腾两声猛响,地面也随着震动了两下。
小鱼儿心下大惊,转头向门口看去。
这是两块巨石落地的声音,听这响声,这两块巨石,怕是有千万斤重!
这是哪来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