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江和玉无缺皆是摇头。
小鱼儿笑道:“我刚刚看见那张桌上摆着的翡翠像,就觉得有些奇怪。毕竟那座翡翠像雕刻了十几只老鼠,而且每只老鼠都雕刻的惟妙惟肖,和真正的老鼠一般无二。
桌子是用来吃饭的,什么人会喜欢看着老鼠吃饭?必然是爱鼠成痴的人。一个爱鼠成痴的人,很难不在家里摆一些和老鼠有关的摆件,但是我在江家住了两天,一样和老鼠有关的摆件都没见过。”
杨子江心下恍然,接口道:“所以你认为,这洞窟真正的主人,不是江玉郎父子,而是,”伸手指向面前一座男人的石雕,“这个男人?”
小鱼儿点了点头,说道:“江玉郎在昨晚之前,压根儿没有想过,他会把柴玉关和我带到这里来,而且快活王担心江玉郎会对他行奸使诈,一直没让江玉郎离开过他的眼皮底下,江家那些仆人,昨晚也都乖乖地待在江家的宅子里,所以咱们可能是今天第一伙过来的人。
只看外面这间花厅的布置,就知道洞窟的主人,是一个生活非常讲究的人。这洞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难道他每次大老远赶过来,都现去打猎吗?当然啦,现去打猎也有现去打猎的好处,现杀的肉吃起来最好吃。但是一个人吃饭,不能只吃肉,就算不吃菜,也得吃点米粮,肚子才能饱。难道他每次过来,都要现带半袋米吗?”
然后伸手指向第三座石像,继续道:“从这座石像就能看出来,这位老兄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一个喜欢喝酒的人,势必会在长住的地方,放上很多美酒。因为他不可能每次过来,都有功夫去买几坛酒或者拿几坛酒带过来喝,但是他每次过来,都会想喝酒。所以我想,这洞窟之中,应该有一个仓库,来放食物和美酒。只要咱们能找到这个仓库,就可以多活几天了。”
杨子江沉吟道:“我看这个洞窟,就数外面这间花厅,布置的最是用心,前面那个大厅,虽然放着两盆价值不菲的珊瑚树,但地上可没有铺上地毯,这里应该就是洞窟主人常来的地方。而且……”
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继续道:“你们看这些石像的姿势,这里的主人,显然是一个不能人道的可怜虫,只能通过虐待女人,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我想这人的卧室,一定就在这间密室的附近,不然他来这里快活完了,再走上好长的路,回卧室睡觉,那也未免太煞风景了。仓库十有八|九就在卧室附近。”
说罢,伸手去摸粗糙的石墙墙面,想要看看,墙壁上是否藏有一扇暗门。
玉无缺也伸手去摸石墙墙面,小鱼儿看了一会儿,忽然走到一盏铜灯之前,伸手拨弄铜灯,但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又去拨弄第二盏铜灯。不过一会儿,这十几盏铜灯,他都挨个拨弄了一遍,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杨子江转了半个密室,始终没有找到暗门,见玉无缺也在摸墙壁,就没有去管另外一半,而是走到那些石像之前,细细打量起来。
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一座石像的后腰及下面有些奇怪。
他伸手在石像的后腰上摸了一把,又在旁边摸了一把,只觉这块地方过于光滑,借着灯光仔细一看,就见这块地方闪闪发亮,和其他地方不同,显然是有人经常用什么东西来打磨这里。
为什么要经常打磨这里?
难道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杨子江四下张望,想要看看密室里有没有可以打磨这里的东西,一瞥眼间,就见玉无缺的左手放在墙上,侧着身子,怔怔地望着他,见他看了过来,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杨子江立时意识到,玉无缺这是误会自己了。
这座石像的姿势确实惹人遐想,而他的手摸的地方,更是最惹人遐想的地方。只要是有眼睛的人,看到他刚刚的动作,都会认为他是在轻薄这座石像。
杨子江从来不屑向别人解释,这时却不由自主地走到玉无缺面前,笑道:“玉无缺,你有话想跟我说,是吗?”
玉无缺似乎叹了口气,又似乎没有,淡淡一笑,缓缓地道:“我没什么想说的。”
杨子江笑嘻嘻地道:“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你可以跟我说。”
玉无缺瞧着他的眼睛,突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说道:“这虽然只是一座石像,毕竟是照着邀月宫主雕成的,杨兄,你刚刚那么做,只怕有些不妥。”
杨子江笑道:“你真的是站在石像的立场上,觉得我这么做不妥,而不是站在你的立场上,觉得我这么做不妥的吗?”
玉无缺仍然闭着眼,问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杨子江没有回答,双臂伸过去,撑在墙壁上,凑过去吻住玉无缺的嘴唇。
玉无缺一惊之下,连忙睁开眼睛,一下就看见杨子江那张占据了他整个视野的清秀脸蛋,还来不及推开杨子江,就感到杨子江的舌尖在他的舌尖上点了一下,便即收了回来。
玉无缺涨红了脸,看着杨子江,整个人几乎贴在石壁上了。
杨子江笑道:“区别就是,倘若我现在像亲你一样,去亲石像,你是什么感觉,去亲外面的木婉清,你是什么感觉,去亲棺材里的快活王,你是什么感觉。倘若是一个陌生人现在去亲石像,去亲外面的木婉清,去亲棺材里的快活王,你又是什么感觉。你看陌生人做这些事的感觉,和看见我做这些事的感觉,会是一个感觉吗?”
玉无缺道:“当然不会是一个感觉。”
杨子江一笑。
玉无缺道:“你是我的朋友,我对你当然和对陌生人不一样。”
杨子江笑道:“是嘛。”随即凑了过去,又吻住玉无缺的嘴唇。
玉无缺只觉全身热血都涌上了头,就好像杨子江第一次亲他一样。
他的心脏再一次猛烈地跳动,冰冷的手足也颤抖起来,灵魂也如沸腾的开水一般,咕嘟咕嘟地化为气泡,争先恐后地从他的耳朵里钻了出去。
然后杨子江放开了他的嘴唇,笑道:“你和陌生人不会这样接吻的,是吗?”
玉无缺听杨子江这么问自己,霎时间从接吻的晕眩中清醒过来,心里闷闷的,很不高兴,说道:“当然。”
杨子江笑道:“所以你一定会这样跟我接吻了。”
玉无缺怔了一怔,说道:“你在开玩笑吗?”
杨子江笑道:“我怎么开玩笑了?刚刚不是你说,我是你的朋友,你对我和对陌生人自然不一样吗?既然你不会和陌生人这样接吻,那你为了区分我和陌生人,当然得这样跟我接吻了。”
玉无缺听了这话,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恼怒,顿了一顿,说道:“我虽然对你和对陌生人不一样,但在接吻这件事上是一样的。接吻这种事,是和喜欢的人做的,和朋友当然不能做了。”
杨子江笑道:“那你喜欢我了?”
玉无缺的心一跳,没有说话。
杨子江笑道:“你和我已经接吻一二三次了,往后咱们还要接吻四五六七八|九十次。你说你只和喜欢的人接吻,你只和我接吻,那你不就是喜欢我吗?”
玉无缺只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厉害,长长呼了一口气,问道:“那……那你呢?”
杨子江笑了笑,说道:“我觉得那天跟你说,咱们成亲,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了。虽然当时我跟你说是假的,但咱们现在就可以把它变成真的。纵使再也出不去了,那也没什么遗憾了,你说是吗?”
玉无缺不禁一笑,点了点头。
杨子江笑道:“所以你现在就要跟我接吻四五六七八|九十次了?”
玉无缺的心又开始怦怦直跳,脸上烫的可怕,说道:“如果你想要的话。”
杨子江一笑,凑了过去。
玉无缺见他靠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杨子江突然停了下来,笑道:“一二三次都是我亲你,第四次,也该你来亲我了。”
玉无缺又不禁一笑,搂住杨子江的腰,轻轻地吻了上去,杨子江感到他的嘴唇贴了上来,立马把他压到了墙壁上。
小鱼儿捡起地上的铜球,心下十分纳闷:“为什么老子总是被迫旁观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