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听着王怜花宛如毒蛇的嘶声一般的低语, 伸手搂住王怜花的腰,突然侧过了头,像一条毒蛇一样, 在王怜花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王怜花倒吸一口气,却没有挣脱贾珂,反而紧紧回抱住贾珂,大概是因为适才心情太过激荡, 他平时只在床上喜欢那种激烈动作带来的疼痛,现在不在床上,贾珂这一口带来的疼痛,也让他迷恋不已。
王怜花闭上眼睛, 轻轻哼了一声,说道:“贾珂, 你咬死我。”
贾珂听出他这一声轻哼中透出一种心满意足, 不像是平时爱到了极处, 觉得亲吻无法表达心里的爱意, 只有疼痛才能令内心得到满足, 然后得偿所愿的那种心满意足, 倒像是晚上两人缠绵过后, 他筋疲力竭地趴在床上, 自己用真气给他按摩全身, 他发出的那种心满意足的哼哼之声。
贾珂一怔之下, 忽然想起了宫九。
宫九自小就有受虐癖,每次发作,就跟毒瘾发作似的,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必须被人殴打一顿, 身上出了血,症状才能消失。但他这应该不是天生的毛病,而是从小练的功法太过霸道,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才有的毛病。
就像是用一款配置很低的电脑,去运行一款大型游戏,电脑带不起来这个游戏,运行一段时间,电脑就会变得滚烫,须得想办法给电脑降温,以免电脑被烧坏了一样,被人殴打,通过流血,将体内多余的功力驱散出来,应该就是宫九给自己“降温”的办法。
王怜花那晚一口气吸走了逍遥子毕生的修为,贾珂就担心王怜花的身体会出什么状况,见他一直平安无事,也就放心了,想不到竟然在这时候出现了异状。
贾珂想了想,抱着王怜花跃下石像,来到石像后面,这么一来,他们仍然站在屋顶上,四周再无旁人,下面的人也看不见他们。然后解开王怜花的衣服,露出他雪白的右肩来,低头在肩上咬了一口。
王怜花倒吸一口气,却没有说话,又将贾珂抱紧了几分。
贾珂道:“舒服吗?”
王怜花“嗯”了一声,蹭了蹭贾珂,说道:“再咬几口。”
贾珂看着王怜花肩上的齿印,有点心疼,但也只能又咬了几口,王怜花又是倒抽冷气,又是轻声哼哼,满足得不得了。
不一会儿王怜花的右肩上满满当当的一排齿印,已经没有下口的地方,王怜花却还不知餍足,去摸贾珂的耳朵,要贾珂继续咬自己。
贾珂心里犯愁:“怜花不会变成第二个宫九?我可不想用鞭子打他啊!”越想越发愁,决心试探王怜花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帮王怜花穿好衣服,笑道:“还要我咬你啊?我要不要找一条鞭子,狠狠地抽你几下啊?”
王怜花当然对贾珂的话非常不满意,直起身来,抖了抖自己的衣服,好一派风流倜傥,说道:“你当你家公子是宫九那个怪胎吗?你家公子只喜欢去抽别人,可不喜欢给别人抽!”
贾珂松了口气,心想:“看来他的症状还没有那么严重。”然后就见王怜花轻轻的咳嗽一声,脸上露出微妙的神色,目光闪烁,一碰到他的目光,便急忙避开,竟然不敢与他对视,说道:“你若是实在想用鞭子抽我,我便扮成宫九的模样,给你抽一顿?”
贾珂干笑一声,心中生出了不祥的预感,说道:“不,我不想。”
王怜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他平时最是身娇肉贵,既怕痒,又怕疼,可是刚刚给贾珂咬了那么几口,竟然觉得舒服的不得了,甚至希望贾珂咬得再狠一点。
听到贾珂问他想不想被鞭子抽,他最初只想翻白眼,觉得贾珂把他王大公子当成什么人了啊。但是话一说完,他心里反而痒痒的,还真想被鞭子抽上这么一顿。
王怜花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承认这件事,于是把这件事推到贾珂身上,只盼贾珂足够知情识趣,把这件事揽到他自己的头上,好让这件事看起来,不是他王大公子想要被人用鞭子抽一顿,而是他见贾珂想要用鞭子抽他,他为了哄贾珂开心,大义凛然地同意贾珂用鞭子抽他一顿。
哪想到贾珂突然变成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呆子,自己都那么暗示他了,他竟然还是一口回绝了自己。
有些事情是经不住想的,本来可能只有三分兴趣,想的越多,兴趣越大,原本只有三分的兴趣可能变成十分,甚至变成非如此不可。
王怜花的额头抵在贾珂的额头上,凝目瞧着贾珂,眼睛越来越亮,脸颊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烫。
两人离得实在太近,呼吸纠缠在一起,贾珂呼出了一口气,这口气很快就带着王怜花呼出来的滚烫气息,扑到贾珂的脸上。
贾珂只觉自己的脸颊像是浸在了一团又闷热、又潮湿的云雾之中,这一丝丝云雾随时都会融化,和他的脸颊一起,融化在王怜花炽热如火的目光之中。
王怜花忽然亲了贾珂一口,蜻蜓点水一般,便即收回了嘴唇,似笑非笑地道:“你真的不想?”
贾珂坚决摇头,换作一分钟之前,他也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王怜花为了让自己用鞭子抽他一顿,居然色|诱自己。
王怜花见贾珂拒绝的如此痛快,更加心痒难耐,右手背到身后,握住贾珂的手掌,分开他的手指,将四根手指缓缓插进他的指缝之中,空出来的拇指在贾珂的手心上挠了几下,轻轻道:“你都没有试过,就对我摇头,你这结论,未免下的太早了。说不定你用鞭子抽我几下,只抽几下,就能明白,这么做到底有什么乐趣了。”
贾珂哭笑不得,说道:“王怜怜,你又不是宫九,陆小凤用鞭子在他身上猛抽一顿,他换件衣服的功夫,身上的鞭伤就都消失不见了。我用鞭子抽你,把你抽得鲜血淋漓,你那一道道鞭伤,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啊?等待伤口愈合的这段时间,难道你不难受吗?”
王怜花一时语塞,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受伤,更不喜欢被人用鞭子抽,但不知怎么回事,现在他一想到鞭子,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须得贾珂用鞭子抽他一顿,方能感到舒畅。贾珂如此反应,他也能够理解,但总觉得很不满意。
王怜花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很不占理,但是占理不占理重要吗?
他双眉一挑,“哼”了一声,说道:“贾珂,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解风情了?”
贾珂十分无语,心想:“是了,我不肯把你抽得皮开肉绽,是我不解风情,可我偏要这样不解风情。”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体内真气太过充沛,浑身胀得难受,但不是必须被我用鞭子抽一顿,你这难受才会消失啊。我教你个乖,你现在就绕着大光明境跑上一百圈,把你体内多余的真气发泄出来,包管你就不会胀得难受了。”
王怜花靠在贾珂怀里,问道:“这真的有用吗?”
贾珂亲了亲王怜花的头发,说道:“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你的医术这么高明,到底有没有用,你肯定比我清楚。”
王怜花有些犹豫,说道:“试一试倒是不难,但这里有这么多人,若是给人瞧见我在做什么,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贾珂笑道:“你现在身法这么快,我都看不清楚,何况是别人了。你放心去就是了。”
王怜花确实身上很不舒爽,略一迟疑,点头道:“好,你在这里等我,我下去试试。”说罢,跃下屋顶,转眼间已在几十丈之外,但也只是这么一瞬,随即便彻底消失在贾珂的视线之中,只怕闪电也未必有他这么快。
贾珂望着王怜花离开的方向,想着刚刚的事情。
这《逍遥御风》和《神照经》都是仙人留下来的心得,《逍遥御风》的威力,贾珂如今已经见识到了,可是《神照经》呢?虽然他现在倚仗神照真气,能把人起死回生,但仅是起死回生,可没法让他得道成仙啊。留下《神照经》的那位前辈,当年究竟是怎么得道成仙的?
贾珂正想得入迷,突然间感到后颈一热,竟是被人亲了两下。
贾珂回过神来,就感到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搂住了他,同时一双热烘烘的嘴唇,含住了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轻佻地笑道:“小鬼,你想不想我?”
贾珂噗嗤一笑,握住他的手,说道:“你才走了多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怜花笑道:“不是我回来的太快,而是你想我想得太入迷了,都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时间。”松开贾珂,来到贾珂面前,洋洋得意地道:“你刚刚痴痴地望着我离开的方向,始终不肯移开目光,倒叫我想起了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贾珂刚刚虽然是在想自己的事情,但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全然无知,知道距离王怜花离开,也就过去了盏茶时分,自觉适才是在想事情,向哪个方向望了盏茶时分,那都实属正常,王怜花这一句话,却把这件事变了个味,仿佛他是一刻都不舍得与王怜花分开,所以痴痴地望着王怜花离开的那个方向,苦等王怜花回来似的。
贾珂知道王怜花要说的是什么东西,于是一笑,说道:“那肯定是望妻石。”
王怜花早料到贾珂会这么说,贾珂话音刚落,他便摇头笑道:“错了,是望夫石。‘妾来终日望,夫去几时归’的望夫石。”
他说到古诗中的“妾”的时候,右手食指伸出,在贾珂的胸口上轻轻一点,说到古诗中的“夫”的时候,右手食指向后一指,在自己的胸口上轻轻一点。
然后捏住贾珂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答错,你说公子爷应该怎么惩罚你?”
贾珂微笑道:“只要公子爷不让我用鞭子抽他,要怎么惩罚我,我都甘心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