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黄昏,大地沐浴在橘红的晚霞余晖,鸟雀的鸣叫穿过暮霭久久盘旋,远方山林间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吹拂驱赶着那片淡淡白雾,袅袅炊烟,灯火珊阑,夜幕的阴影悄无声息的开始降临。
浓汤鲜肉,蔬果面包,结束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围聚在壁炉边上的沙发上,享受着炉火散逸的温暖,身心仿佛驱散了所有疲惫带给人一种舒适的安宁。
潘迪莉娅端着泡好的热茶,目光略微呆怔地看着茶水升腾的淡白色蒸汽,然而实际上,她那双碧蓝色的明澈双眸却一直在凝视着对面的男人。
蜷缩在沙发上的温妮抱着一块白净柔软的枕头,眼睛半耷拢着有些迷离,小嘴轻张,打出一个长长的哈欠后,她伸手秀嫩的小手抹去眼角泛起的湿润摇了摇头,似乎在将困倦之意全部甩出脑袋。
“我说……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傻傻的沉默下去吗?”
温妮再也忍不住气氛上的压抑开口道。
潘迪莉娅放下茶杯,伸手拿起桌面上一张精致的邀请函朝着对面的男人晃悠道:“夏兰阁下,明曰法兰特子爵的宴会邀请我们究竟该如何回应?”
“这是一个我们不能拒绝的宴会。”夏兰神色凝重道:“哪怕这是一个陷阱。”
“陷阱?阁下为何会有这个看法?难道……”潘迪莉娅心下一怔道。
“我无法解释,因为这只是我的直觉,身为上位剑士对危险的直觉。”夏兰答道。
潘迪莉娅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关于上位强者的传闻,到达他们这个境界的人对于危险都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兆,而这种感兆可以让他们提前预知危险,听上去着实不可思议,但事实却是如此。
白天的时候,监视夏兰的布金斯突然的消失让他莫名感到了一阵心神不宁,他说不出那种感觉,但是他在这种感觉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果不其然,当他们由炼金工房返回住所不久后,法兰特子爵派遣的侍从恰到时机的送来了一份宴会邀请函。
他发现,原来所谓的危险正是源自对方突如其来的宴会邀请。
很古怪。
而他说不清这种古怪,他总感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潘迪莉娅,我交代你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这时,思绪错杂的夏兰决定将困扰的问题暂时放到一边。
“如果我暗中打探的消息没有纰缪,你交代我打听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法兰特子爵的侄女塞拉拉!而且……”
说着,潘迪莉娅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意想不到的淡笑。
“我从某个献殷勤的人口中同时得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你知道为什么身为上位剑士的布金斯会投效法兰特子爵吗?”
“因为塞拉拉?”
思维敏捷的夏兰顿时猜测道。
“没错!”潘迪莉娅似乎对于夏兰的正确猜测毫不意外道:“听闻布金斯当年没成为上位强者时只是塞拉拉小姐母亲的护卫,后来塞拉拉小姐的母亲病重去世后,他却一直不离不弃的守护在塞拉拉身边,哪怕他已经成为了上位剑士,有传言说曾经他和塞拉拉的母亲有染,而塞拉拉其实是他的女儿!”
关于布金斯的传闻夏兰知晓不多,可有一点他却很深刻,因为对方从投效法兰特子爵至今都未离开过特拉洛城,有人说这是法兰特子爵担心敌对领主贵族的暗中刺杀,所以才将布金斯一直留在身边。
然而听到潘迪莉娅打探的情报后,他才发现原来事实真相的另一面。
布金斯留在特拉洛城确实是在保护一个人,但他保护对象却不是法兰特子爵,而是同在格拉迪堡内的一个少女。
这一条重要的信息让陷入思绪一团乱麻的夏兰似乎抓住了破开眼前困境的线头!
他猛然从沙发间站起身来,结果顿时让潘迪莉娅与温妮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