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伤刚见好,怎地就开始舞剑了?”
凤绯池下了朝,第一时间不是回去换常服,而是下意识去了偏殿,便见沈汐禾在树下舞剑。
她翩若惊鸿,身法极利落也极美,一剑接住一树簌簌落下的花,再一弹,花飞花落满天,这一幕叫凤绯池微微晃了下眼眸。
听见凤绯池的声音,沈汐禾收了剑,她额头是细密的汗,旁边的宫女立即上前替她擦拭,她笑了下,接过帕子,道了声谢。
宫女离得近,被这昙花一现的笑容和温和的道谢弄得小鹿乱撞,忙红了脸,退下。
凤绯池扫了一眼,呵了声,他待她不薄,倒是没见她对自己这般笑过。
正想着,沈汐禾已经行至他身前,行了礼。
“劳陛下命人悉心照料,汐禾如今身子大好,不日便可回去了。”
不日便回去?
凤绯池抿唇,龙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更是威严不可亲近。
但他却往前一步,逼近了沈汐禾。
“这么急着走?不报恩?”
头一次见人将挟恩相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沈汐禾嘴角扯了下,淡定地点头,“报恩自是要的,所以汐禾得回去,陛下想要的,不正是汐禾以及北齐的价值吗?”
她这一句说得很轻,语气也很淡,并没有因为被当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而感到愤怒或是委屈,反倒是很能接受现状。
凤绯池却胸口一窒,错愕地瞪着眼前这般直白的沈汐禾。
好一阵,他却发现自己这气生得是莫名,但若要他发作,真找不到反驳沈汐禾的理由来。
这也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来,浇得凤绯池的心肠又冷了下去。
是啊,本就是利用,本看中的也是她背后的价值,这些时日,是他着相了。
“随你。”
他脸色不大好看,转身,离去。
沈汐禾摇头,这是什么攻略对象,怎么这么爱生气?
寝殿内。
“陛下,这荔枝……”
“不送了,你吃了吧。”
疾风头大地请示了下坐在殿内的凤绯池,后者却是想也没想,便沉声打断了他的下文。
原是南燕送来应季的荔枝,极为新鲜肥美,凤绯池想着,这东西女子应是喜欢吃的,便打算命人给她送去,哪里想到见面没说两句话就不欢而散了。
疾风不敢接这话,他哪敢吃?
这是南燕示好送来的,算是进贡之物,阖宫上下就两篮子,陛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北齐公主,可见多在意。
这会儿在气头上,他想着,只是行礼退下,打算将荔枝暂存冰匣子里。
“回来。”
但凤绯池又将他唤回来,疾风老老实实地走回来。
“陛下请吩咐。”
“送去吧,她要是不吃,就扔了。她那小北齐哪里有这样的好东西,就当孤做好事赏她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话本子在那翻。
疾风额角抽搐不止,心想这话千万不能这么传过去,那可真是好心要被当狗肺了。
再说了,陛下长这么大,做过好事么?好事这两个字,陛下你确定你认得吗?
“是。”
偏殿。
“姑娘手真巧,这两根草也能编出这么漂亮的蝴蝶来!”
疾风到时,沈汐禾正在院内的石桌前坐着,手里十指翻飞,编着一只快成型的草蜻蜓,他上前,宫女便立即收起手里的东西,恭恭敬敬地行礼喊了声“疾大人”。
疾风拎着篮子,上前,行礼,“姑娘,南燕送来的新鲜荔枝,陛下怕您喝药没胃口,特命卑职送来让您尝尝鲜。”
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