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上边防d团
86年，过了元旦上班，秘书长和刘明山找王主任和梁山开会，研究春节给职工搞点福利。梁山说：“你们领导定，是往好了整，还是整点就行。”刘明山是负责常务的，他当然希望整好了，这样也给自己添政绩。他说：“当然是往好了整。”梁山问秘书长，“秘书长你给我们一个方向。”孙正武说：“你这是要口供呀？”梁山说：“领导不说话，我们不敢干。”孙正武说：“能整啥样就整啥样。”梁山说：“好了。我和王主任回去商量一下，一会把方案给你们拿来。”回到办公室，梁山跟王主任商量了半天，最后拿出了一份特别详细的福利安排。大到鸡鱼肉蛋，小到瓜子、酱油和醋。都一一安排妥当。梁山跟王主任说：“你就让他们俩，一人给整一千块钱就行。别的不用他们管，剩下的咱俩想办法。”王主任把方案拿给刘明山和秘书长看了以后，都有点惊讶，都说整得太细了。王主任说：“你们两位领导，一人给整一千块钱就行了。”秘书长说：“那能够吗？”王主任说：“剩下的，我和梁山想办法。”刘明山说：“上同江整鱼和上绥滨整啤酒，那可不是小数目。”王主任说：“梁山都跟他们说好了。啤酒，绥滨说了，绥滨啤酒厂白给一车，他们出车给送到省里，到佳木斯把咱们委里的卸下就上哈尔滨。同江的鱼，同江答应给咱们一人一条鲤子，咱们再花钱买一些鲫鱼就行了。富锦给咱们整面，友谊给整大米。桦川给咱们杀两头猪，桦南给咱们弄蝉蛹和干豆腐、冻豆腐，汤原给咱们一人一只鸡和外贸出口的白瓜子，宝清给咱们送二十箱葡萄酒。我们回来再去蔬菜公司整点细菜就行了。”秘书长说：“看来你们是早有准备呀？”王主任说：“一个月前，梁山就给县里打电话了。”刘明山说：“这小子真是当办公室主任的料。”王主任说：“你们赶快把我安排了，把主任的位置让给他多好。”秘书长和刘明山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
走之前，梁山给张秋雨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同江和抚远驻军的边防四团有没有能用的人，他怕到那边以后遇到困难时好找他们。接通电话后，梁山说：“秋雨，我们想上同江抚远去整点鱼，你在b给找个人，万一我们遇到啥情况好找他们去。”张秋雨说：“要是小事就找通信连的指导员孙玉胜，要是大事就找b团的参谋长。”梁山说：“谢谢了。”张秋雨说：“谢啥。要不我让b团给你们整点得了。”梁山说：“都是委里的事，要是我自己的事，我就让你说话了。”
梁山和王主任还有司机吕成民三个人，一大早就开车往同江赶。三个小时以后，他们到了同江，同江体改委的副主任闫华亲自陪着梁山他们上八岔乡街津口。到了街津口闫华上乡里找到乡长，把给市体改委的鲤鱼装上车，梁山说跟闫华说：“大姐，我们上b团还有点事，你跟我们一起去吧？”闫华说：“我就不去了。正好我去看看我爸我妈。”梁山一听这话，他说：“你等一会。”说完他就往商店跑，不一会梁山拎着两瓶酒和糕点、罐头回来了，他走到闫华跟前，“大姐，我们着急赶路就不去看大叔大婶了，这点东西你拿着。”闫华说啥也不要，王主任在一旁也帮着往闫华怀里放，撕巴了半天最后还是都给了闫华。梁山他们开车来到驻在浓江的边防b团，找到通信连后，他们在连队外边等着通信连指导员孙玉胜，不一会一个高大威猛的说话带着浓重安徽口音的军人来到梁山面前，梁山问：“你是孙玉胜？”孙玉胜回答：“是！”梁山说：“我是佳木斯市体改委的梁山，你们省军区通信部的张部长让我来找你。”孙玉胜给梁山敬了一个礼，梁山还了一个军礼。孙玉胜说：“首长好！”梁山说：“你好！”俩人握了握手，孙玉胜说：“张部长已经来电话了，告诉我们你们有啥事只要吱声就行。我解决不了的，我找团里。”梁山又把王主任和吕成民给孙玉胜做了介绍，然后他们都上车，一直开到通信连连部。到了连部，梁山跟孙玉胜说：“我们还想买点大鲫瓜子。”孙玉胜让通信员去把司务长找来。孙玉胜跟梁山他们说：“我对这些事不明白，司务长整天跟渔民打交道，他明白。”司务长来了，孙玉胜给他们相互做了介绍，然后孙玉胜说：“这是省军区张部长的战友，是佳木斯市政府体改委的，过年了，他们想整点大鲫鱼，你看上哪能弄到？”司务长说：“大鲫瓜子得上坝里去整，咱们这边没有大的。上坝里他们的面包车也进不去呀？”孙玉胜说：“现在动车都得参谋长批。看来得给参谋长打电话了。”孙玉胜跟司务长说：“你先安排今天晚上包饺子。一会车来了，你再跟着上坝里。”司务长出去了，孙玉胜给参谋长打电话，“参谋长，省军区张部长的战友来了，他们要上坝里去买鱼，可他们的面包车进不去，你看你给派一台大车呗？”参谋长说：“行。他们到你那了，怎么没直接找我？”孙玉胜说：“怕给首长添麻烦呗。”参谋长问：“晚上在你们连吃呀？”孙玉胜说：“我们包饺子，参谋长晚上你过来吧？”参谋长说：“好。你们开饭时告诉我，张部长的战友我得去陪着喝点。”放下电话，孙玉胜说：“梁主任，一会你们谁去？”王主任说：“让梁主任跟着去就行了，我们就不去了。”梁山说：“你们俩又躲清闲。”孙玉胜说：“那我找几个人陪着你们打麻将。”王主任本来就好玩，一听说打麻将可高兴了。参谋长给派了一台东风车，梁山跟司务长上车去坝里了。他们从上抚远的公路上下来，顺着江堤一直往里走，走了得有半个多小时，才到了村里，司务长连着走了好几家都没有大鲫鱼，一直走到村西头才找到。这鲫鱼真大，一条都在七八两一斤多。渔民告诉梁山，这都是偷偷上老毛子那边打的。谈好价格，梁山要了一百斤。梁山付了钱，把鱼装上车就往通信连赶。回到连里已经晚上快六点了，大家都在等着他们吃饭。吕成民和司务长去倒动买来的鱼，梁山先进连部了。参谋长也来了半天了，孙玉胜给梁山做了介绍，参谋长说：“张部长来电话了，我早应该过来，这不快过年了吗，安排战备值班就没过来，今晚陪你好好喝点。”梁山说：“这个张秋雨，这点事挨个告诉。”参谋长说：“她上我们团来检查工作，在这呆了四五天。都是我陪着她，她也挺能喝。”王主任在一旁说：“能喝。”参谋长问：“王主任也跟她喝过酒？”王主任说：“我们在哈尔滨喝过。跟省里的同志，还有她的老连长，现在在省公安厅。”参谋长说：“那更没说的了，今天咱们好好喝点。孙玉胜，告诉他们煮饺子。”放了两张桌，一桌是通信连的干部和几个战士，一桌是参谋长和团通信股的几个人，还有孙玉胜陪着梁山他们三个。大伙坐下后，开始上菜，都是杀猪菜。梁山问：“你们现杀的猪啊？”孙玉胜说：“不是。是你们赶上了。我们前天杀的猪。”司务长说：“我们指导员马上要转业了。是为他杀的猪。”孙玉胜坐在梁山旁边，梁山问他：“怎么，今年就转业了？”孙玉胜说：“75年的兵，都十年啦，该走了。”参谋长说：“留不住了。跟我闹多少回了。也没办法，想提没指标。家属又不上这来。回去回去吧。”菜上齐了，饺子也上来了，孙玉胜给大家倒上酒，吕成民一口酒不喝，其他人都倒满了，孙玉胜说：“参谋长，你先说吧？”参谋长说：“到你们连了，你做东你说。”孙玉胜说：“参谋长等着拿关键呢。那我先说。今天佳木斯市政府体改委的梁主任和王主任，还有吕师傅来到b团，来到通信连，我代表我们连的干部战士对他们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这杯酒是欢迎酒，来，干三个！”王主任说：“咋的？得干三个？”孙玉胜说：“这是b团的规矩，站起来就是三个。”王主任说：“这还能回去了吗？”梁山瞅着他笑了。参谋长也站起来说：“今天两位主任能来我们b团，能认识两位，特别是还有我们省军区张部长的战友，我感到十分荣幸。这样，我先跟梁主任喝，然后再敬大伙。”梁山知道今天这酒不好喝，都是喝茬子，得有一场大战。刚开始，梁山已经九盅酒下肚了。他赶紧吃了两个饺子，吕成民在一旁说：“这饺子赶上小猪羔子了。你少吃两个。”梁山刚放下筷子，司务长就拎着酒瓶子过来了，“梁主任，我敬你。”梁山说：“谢谢你，应该我敬你。领着我去买鱼，辛苦你了。”司务长走了，梁山问参谋长，“参谋长，你那年的兵？”参谋长说：“73年的。”梁山说：“咱俩一年的。”参谋长说：“你和张部长不是兵团的战友吗？怎么你也当过兵？”梁山笑着说：“我也是73年当兵的。你们张部长就是受了我当兵的刺激才去当兵的。”参谋长说：“奥，是这么回事。”梁山站起来说：“今天我再一次走进军营，就像回家一样，我谢谢战友们，我敬大家三个！”说完梁山看着两桌当兵的都喝了三盅。王主任这时站起来说：“我虽然没当过兵，但是我进军营就感受到了，这个大熔炉的热情，我敬大家！”王主任坐下后，梁山说：“我提议，咱们把一敬就是三个的规矩改改，这样喝，一会就都趴下了。”参谋长说：“好。梁主任说了，咱们为了多喝一会，改改。”梁山端起酒盅跟他们桌上的当兵的说：“欢迎你们到佳木斯去，有事找我，找王主任都行。回老家买个票啥的，你们吱声。我们俩不在，你们找吕成民也行。”吕成民说：“没问题。”喝完了，梁山又端着酒盅上那桌去敬酒。这边都在跟王主任喝，他有点喝多了。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连长过去接起电话，“喂，哪位？你是哪？”对方说：“我是省军区，你是不是刘连长？”连长说：“你是张部长吧？”屋里的人都静下来了，而且有些吃惊，电话跟到连队了。张秋雨说：“是我。佳木斯市政府的梁主任到你们那了吗？”连长说：“到了，我们正在吃饭。”张秋雨问：“参谋长来没来？”连长说：“来了。”张秋雨说：“你让他接电话。”连长说：“参谋长，省军区的张部长，请你接电话。”参谋长起身来到办公桌旁，他拿起电话说：“张部长你好！”张秋雨说：“你好！听说你们吃饭哪？”参谋长说：“啊！”张秋雨说：“又是一敬三个？”参谋长说：“刚才让梁主任给改了。现在只能敬一个了。”张秋雨说：“你们别让他们喝多了。”参谋长说：“是！”张秋雨问：“他们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参谋长说：“我还真不知道。让孙玉胜跟你说吧。”参谋长叫孙玉胜过来，孙玉胜接过电话说：“首长好！”张秋雨问：“梁主任他们的事办的怎么样？”孙玉胜说：“参谋长派车上坝里，他们买了鱼。”张秋雨说：“在你们连里招待他们的？”孙玉胜说：“是。我们连队前天刚杀的猪，今天包的饺子。”张秋雨说：“挺好。你们别让他们喝多了。”孙玉胜说：“是！”张秋雨说：“你让你们参谋长接电话。”孙玉胜把电话交给参谋长，参谋长说：“张部长，你还有什么指示？”张秋雨问：“你们团今年打没打鱼？”参谋长说：“打了。”张秋雨说：“你给梁主任他们拿一二百斤。”参谋长说：“是！”张秋雨说：“你让梁主任接电话。”参谋长对梁山说：“梁主任，我们张部长请你接电话。”梁山过去接过电话，“秋雨，你怎么把电话追到这来了？”张秋雨说：“知道你们得去b团，我给他们打了电话，让他们好好接待你们。”梁山说：“你麻烦他们干什么？”张秋雨说：“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的事办的怎么样？”梁山说：“都弄好了。”张秋雨说：“我刚才跟他们参谋长说了，让他们给你们拿一二百斤鱼，到时候你就拿着。”梁山说：“我可不拿。你别让他们费劲了。”张秋雨说：“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费什么话？”梁山一听张秋雨发火了，就没吱声。张秋雨说：“你少喝点。”梁山说：“哎。”王主任在那边说：“给我向张秋雨问个好。”梁山说：“我们王主任问你好。”张秋雨说：“你也问他好。好了，我下线了。”梁山说：“再见！我过两天还上省里去。”张秋雨说：“好，到时候见。”梁山放下电话回到桌上，他端起酒盅说：“真的谢谢参谋长好，谢谢通信连的战友们，谢谢b团的战友们。我敬大家三个！”参谋长说：“怎么又改回来了？”梁山说：“我看到了战友情，我又回到了军营。”参谋长喝完酒，走到办公桌前，他拿起电话，“喂，给我接李处长。”过了一会，他说：“喂，李处长，我是参谋长。刚才省军区张部长来电话，让咱们给佳木斯市政府的她的战友的单位，拿二百斤鱼。”那边的李处长问：“拿什么鱼？”参谋长说：“你就挑好的鲫瓜子给拿呗。我听他们梁主任说，可能还要上哈尔滨呢？那还不给张部长送去？”李处长说：“那你让他们来吧，上后勤仓库。”参谋长放下电话，过来跟梁山说：“刚才张部长跟你说了吧？要给你们拿点鱼。”王主任已经喝多了，他一听说拿鱼，以为要从他们这拿鱼呢。他说：“拿，多拿点。现在化还赶趟吗？”梁山说：“他喝多了。我看还是不拿了吧？”参谋长说：“你不拿，我们可坐蜡了。这是命令一样。你快点吧。”梁山让吕成民开车，拉着司务长上后勤仓库了。这边梁山还要继续喝，参谋长说：“我可不敢跟你喝了。张部长不让。”梁山说：“别听她的。今个高兴，咱们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