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会儿,他又打了个滚。
呜呜呜呜呜呜呜。
江非许那死老头儿夸他了。
夸!他!了!
他兴奋了半晌,才又把酷盖包袱给捡起来,摸出手机给男朋友打视频。
苏北好像才洗了澡出来,头发尖儿都在滴水,身上仿佛带着水汽。
他看见他眸子晶亮的样子,挑了挑眉稍:“这么高兴?”
江淮抿了抿唇,脸颊上的酒窝却十分明显:“哥哥,江非许夸我了。”
苏北眸中闪过了几丝暖意,配合着他点了点头:“我家小疯子很棒啊。”
这语气就很像是在哄幼稚园里的小朋友。
江淮有点不满意地轻哼了一声。
苏北懂了他的意思,又配合着问:“那夸你什么了?”
江淮抿着唇笑:“我把你勾到手了。”
苏北失笑:“就这个?”
江淮摇了摇头:“唔,还有期末考试进步了。对了哥哥,奖励准备好了吗?”
苏北点了点屏幕,轻笑了一声:“别问,不告诉你。”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今天的作业呢?翻给我看。”
“……”
江淮又轻轻地哼了一声,磨蹭了好久,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作业给翻了出来。
……
楼下,佣人在餐桌旁边收拾,客厅里的电视开着,叶衷一边打着毛线一边看电视,江非许看着报纸,目光却时不时地放在她身上。
叶衷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猛地抬眸,刚好和他对了个视。
江非许略带着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又把视线移回了报纸上。
叶衷得意地轻挑了一下眉,笑了一声,问:“怎么?你今天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江非许视线有些飘忽,装作没听懂地看向她:“嗯?”
叶衷停了手中的动作,嗤笑了一声:“别装,江非许,我也算是跟你在结婚证上蹲了十多年了的人,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就想问了,江大公子,您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啊?突然回来就算了,还跟我淮淮主动搭了话?怎么,突然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了?”
说着说着,她的语气里带了些讽刺:“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还有个儿子呢,原来都记得呢?你之前不都是一幅这世界上有你没他,有他没你的样子吗,哪个神仙给了您神仙水让您长醒了,你给说说,改天我让淮淮带着香火去感谢一下。”
江非许没理会她的揶揄,徒自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昨天晚上……”
“我梦到小初了。”
叶衷呼吸一滞,几乎是下一舜,被她刻意尘封了十几年的记忆“刷”地被扯开了遮尘布,鲜血淋漓地摆在她面前。
从前和纪初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晰,让她痛彻心扉。
再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无意识地深深陷入了掌心的肉里,掐出了明显的指痕。
她却半点不觉痛地收了脸上的笑,显示出了真正的冰冷的讥讽:“所以呢?”
就这一瞬间,她像是又回到了商业的谈判场上,理性冷漠得惊人,眼神也锐利似剑。
“这十几年,你没梦到过?”
江非许像是已经沉浸到了自己的意识里,恍恍惚惚,断断续续地继续说:“我已经一年多没有梦到她了。”
“这次梦到她,就看到她在哭。”
他的目光落在虚空,像是已经穿越了时空,看见了那个早已入土的亡人。
他放轻了声音感叹:“十多年过去了,你我都老了,她还是那么漂亮。”
叶衷冷着脸,却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他讲。
“以前我梦到她,总看到她静静地坐着画画儿的样子,她画着画着,总会转过头跟我说,江非许你别靠我那么近。”
“我就想啊,小初是不是厌我了,她才那么狠心,非要……”
外界传闻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泣不成声,“她非要走……我多怕看到江淮啊,纪初因为他……因为他,毫不犹豫地要离开我……”
“我多后悔非要生个孩子……”
“他没有错,可是……小初也没有啊,为什么,为什么小初会因为他走呢……”
他的眼睛通红,一字一句地说:“十几年来,我不敢看到江淮,十几年来……我不止一次想过……要是没有他,要是没有他……”
“我的小初,”他强迫自己说出来,“我的小初,她,她……她能好好的……”
“可是昨天晚上……她,她哭着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儿子……”
他哽咽着,“我才想起来……她,她已经走了十七年了……”
“我今天看到江淮……才恍恍惚惚地想,他……他怎么这么像纪初啊……我的纪初,她,如果还活着,她如果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被灌酒了,有点上头,少更一点哈(写的时候还把我给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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