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夜色,冷月拂宫墙,凄凄冷冷照在卷轴飞檐上,静逸得无边的空阔,威凛着天子之所,琉璃漆金,物宝天华,无处不尽显皇家辉煌。
“啊……”一声尖锐的女子声响打破了这庄严肃穆,在禁宫内苑中疾厉回荡,仿佛催人魂魄一般,撕心裂肺。
有巡逻宫人,在听到这一声声响后,毛骨悚然,却全然不敢张望打探,只更将头低低的垂下,匆匆朝着前方走去,一付避之惟恐不及之样。
声音所传出之处,正是适才宫人巡过之所——凤仪殿,皇后寝宫。
她是梁苡薇,她是皇后。
只是此时,该是威严万千,该是母仪天下,此时此刻双手却被钉在木架上,双腕触目惊心,鲜血染红着那钢钉,痛如剜心。
是疾声厉色,宛若疯癫。凄迷的照映着凤仪殿之中的披头散发,异常骇人。
“阿宝贱人,你栽赃陷害,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又一声凄厉,从皇后的口中呼出,狠狠瞪着站在面前华服高雅的宝妃娘娘。
这里是凤仪殿,俨然成了驱鬼道场,满室满堂的符纸渲染,都传言皇后实行厌魅,诅咒皇上,看来不虚。
“皇后德行有亏,于宫中实行厌魅咒杀皇上,其罪当诛,皇上特令,赐火焚!”映着祭师洒出的火光,宝妃神情凛冽,一字一句的说出口,她清楚的看到皇后的脸在逐渐的变色。
“我是皇后,阿宝贱人,你有什么权利如此处置一国之后,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皇后挣扎着被钢钉钉住的手,几乎挣断筋骨,却丝毫无法挪动,脸上却因为痛苦而倍加狰狞。
她是景国的皇后,皇上的方语侬。宝妃夜半带御林军虚张声势,在她的凤仪殿摆弄神坛,实行厌魅,她如何能甘心?
哪怕是,挣断筋骨,也要见到皇上,喊一声屈。
“皇上,皇上现在正在处决你全家,哪有心思?”宝妃冷笑一声,不忘添道:“哦,还有你生的那笨蛋太子!”她冷笑一声,神情却是严肃的。
最后是不可置信,皇后居然连挣扎也停住了。“不可能,皇上不会这么狠心的,一切都是你陷害我的!”
她与皇上十年患难夫妻,甘苦与共,十年来尽心竭力辅佐皇上登基,哪怕是背上,都有为皇上曾经挨过刀剑的疤痕,此生难去。
她又为皇家诞下太子,一心无二,皇上无论如何也会相信她。
“皇上,正是你的皇上下令,烧死你这贱人,梁苡薇!”她笑得花枝招展,“皇上嫌弃万端的梁苡薇。”
她的话,让皇后顿时凝固了。
“阿宝,即便我是皇上讨厌的梁苡薇,即便我恩宠不再,可是我还是皇后,还是皇后……皇上在哪里,我要见他,辨明一切,到时候该死的人,就是你了……”
不去理会皇后的力竭声嘶,更弗如是不屑,不屑去看她此时的疯癫状。宝妃讪讪的转身,望着祭坛上的祭师,“她既连死都不肯放过我,那么我要她死不安宁,魂飞魄散!”
祭师一脸的油彩,看不出原本的容貌,狰狞至极。
在宝妃说出这话之后,却是声音极度尖锐的笑了出来,“好歹毒的宝妃娘娘啊!杀人倒还罢了,灭人魂魄,可要代价的呀!”
“无论任何代价!”宝妃瞪着皇后此时凄惨之状,只要除了这个足以与皇上日月凌天的皇后,那么皇后的宝座便是她的了,也不枉她这些年,极尽的迎合恭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