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去吃饭吧。”梁以薇话音刚落,已经走了进去,坐在了三位皇子的身后。屏儿乖乖地候在一旁,梁以薇不开口,她根本不敢坐下。
梁以薇又是一声轻叹,看着面前的三人,就仿佛看到他们十年之后各自的结局。
二皇子因为争皇储失败,而被先皇圈禁,在端木翊登基之后更是莫名的疯了,最后在囚禁犯人的宗人府中,度过了自己剩下的时光。梁以薇曾经去探望过两次,却再也无法从那个疯疯癫癫的人身上看到最初相识的温润如玉和意气风发。
三皇子虽然押对了宝,跟了端木翊。但是大抵是担心他功高震主,留在身边不放心,于是给了一个虚设的王爷,让他去了遥远的边疆,却据说因为途中染疾,最后客死他乡。
而此时虽然已经贵为太子的端木翊,也是一个可怜人,虽然是先皇的长子,但是母亲身份卑微只是一个丫鬟,宫中人都非常清楚,他这太子之位根本就是虚设的。待到弱冠之龄就要以质子的身份前往邻国居住,而一旦战争爆发,那么质子就将亡了性命。
他虽然是太子,但更像是为了国家安定和平,而牺牲的棋子。
“小姐,点菜了。”屏儿小心翼翼地提醒梁以薇,一旁的小二已经候了好久。梁以薇这才从神游中清醒过来,随性地点了三五个小菜,然后目送小二离开。
她现在已经洞悉了所有人的前程和未来,可为什么这样的感觉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呢?相反还会觉得异常沉重?
前桌的三人已经开始用膳,一边用膳一边讨论,“今夏雨水非常丰沛,料想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那么不过旬日的功夫,那黄河上游必将再次决堤,到时候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可真是让人心忧。”
“是呀,是呀。可这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来。”另外两人随声附和,然后开始了讨论。
治水一事,无外乎两种办法,第一是堵,以高墙来抵御洪水入侵;第二就是疏通,将上流过多的洪水疏通而下,还能顺道冲刷下游的良田。
梁以薇知道这次黄河水患会闹得沸沸扬扬,而且因为主治的太子监工不力,出现了不少贪污舞弊的现象,导致龙颜大怒,一番责罚之后,甚至于差点就要除掉太子的位置。而民间对端木翊更是怨声载道,民情激愤。
想到这里,面前的一桌菜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虽知道这男人实则腹有韬略,擅长隐忍,这事情就算不能妥善解决,也断然可以在事后全身而退。可梁以薇就是见不惯有脏水要泼在端木翊的身上,不就是护食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豁然一下站了起来,可片刻之后又只能重新坐了回去。她还得想个正常的理由接近,这样贸贸然上去未免有些唐突。
“三位公子,可否听小女子弹奏一曲?”但见得一捧着琵琶的女子款款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五十上下的老头。两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三人,就等着他们点头了。
端木晨轻轻点头,倒不是因为怜悯,只是觉得倘若用几两银子就可以宣传自己爱民如子的假象,倒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
女子轻轻点头,然后就着琵琶弹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