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颜清的攀谈中,应北裕先一步了解到两位女士的行程安排,他给栗则凛打电话:“你和别漾一个车,我开你的车。”
栗则凛还在等别漾的答复,闻言说:“先等会。”以为应北裕是催他走的意思。
应北裕啧了声,大嗓门道:“等什么啊,这种机会不会有第二次,还不赶紧把握住?行了,不用谢,记得下次再有苦活累活别劳驾你的副队长就行。”
还真是好队友,无时无刻不想着给他创造机会。
别漾抿唇笑。
栗则凛只想给说话不清不楚的应某人松松筋骨。
那端便换了人,颜清清爽干脆的声音传过来:“栗队长,麻烦你告诉别漾一声,我跟应队长的车。”
栗则凛看着别漾唇边的笑意,终于懂了。意外之余,他不忘说:“谢了。”
通话结束,他看向远处,眼角染了笑。
既然目的地相同,颜清又不排斥和那位应队长同车,别漾对于同行也没异议:“你开我开?”
栗则凛给她挂挡:“陪你练练手。”
别漾启车,“那我就给栗队当回司机,作为救援感谢了。”
寻人那次她好歹还实名道谢,诚意满分。相比之下,这次过于潦草。
栗则凛就不答应了:“不是以身相许就算了,还这么敷衍我?”
别漾慢条斯理的反驳:“公然索要感谢,有悖于公益救援的理念吧?栗队诚不欺我。”
她眼里有种独特的底气,像是说什么都有道理。
栗则凛注视她侧脸几秒:“行,自己人不说见外的话。”他说这话时,唇梢有抹似有若无的笑,这笑持续了很久。
夕阳彻底坠落,最后一息温暖的红霞淹没在地平线深处。
若在城市,阳光的消失代表着另一种疯狂的开始,灯火闪烁,车流来往,喧闹与繁华比白天更甚。可在这荒凉之地,听着风声呼啸,仿佛有股肃杀阴冷之气。
幸好身旁的男人带着暖意而来。
别漾分神间,车轮碾过一个沙坑。
看似心不在焉的栗则凛倏地伸手,掌心覆在她手背上,轻轻向右一带。
方向盘转动的角度恰好,房车经历细微的颠簸,顺利驶过。
他随即收手:“累了?我来开?”
别漾明显感觉到驱动轮空转了下,如果不是他及时出手,势必再次陷车。她说:“等开上公路再换你。”
栗则凛眼里闪过戏虐的光:“不用谢的那么认真,意思到了就行。”
别漾难得被噎一回。
四十分钟后,终于回归公路,哑了一路的导航突然发声:“方向错误,重新规划路线。”
别漾拍了下方向盘:“还想骗我!”
栗则凛帮她拉好手刹:“之前有人没更新导航,被导进山里,掉到沟里。相比之下,你运气还不错。”
别漾感慨:“跟着导航抄近路,这路子野了点。”
“比不过你自驾穿越无人区的野。”栗则凛搭了眼手表,征求她意见:“从这里到巴彦浩特镇,依我的手把还有五个小时的车程,你要不是明早前非到不可的话,我建议休息一晚再走。”
赶夜路本就不安全,再加上经历了陷车,别漾已身心俱疲,她说:“我们是出来散心,不用那么争分夺秒。”
栗则凛一锤定音:“那就到我们大本营休息一晚,明天午饭后一起出发。”
之后换栗则凛开车,半小时后到达救援队营地。
由于是两支救援队的拉练活动,营地比较简陋,全是帐篷,但排列有序,而从帐篷的大小和颜色可以区分出来,哪边是星火救援队,哪边是他们的指挥部。
栗则凛把车开到女队员的帐篷附近。
听到动静,帐篷里走出来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正是上次参与找人的唐瑜:“回来了栗队。”她看看房车,问:“这是……”
栗则凛拉好手刹,问:“开饭了吗?”似乎没听到后面的问句。
唐瑜便没再问:“还没。”见栗则凛没别的话,她说:“我去餐厅看看,好了在群里叫你们。”
栗则凛点头:“行。”
等人走了,别漾问:“我让你不方便了?”
栗则凛下车的动作一滞,扭头看她:“我是想以另一种方式介绍你。”而不是以一句朋友带过。
所以,他其实听见了。别漾本身没别的意思,可话既然说到这,她与他对视:“我觉得有必要再声明一下,那种方式可能不会实现。”
“你也说可能,那就不是完全没希望。”栗则凛不急于一时,他说:“那我换个表达方式,凭我们的关系,谈不上不便。”
别漾不明白:“我们什么关系?”
他看着她说:“尚待确定关系的相亲对象。”
别漾觉得被撩了,又无从辩驳,不太客气地探身推了他胸口一下:“该干嘛干嘛去。”
典型的用完就扔!
栗则凛顺势下车,替她关上车门时语带笑意地说:“等会吃饭叫你。”
结果半小时后,他亲自送来两个餐盒,理由是:“不确定颜小姐方不方便露面。”
别漾感谢他的细心,又替颜清解释:“倒没那么夸张,只要别曝光她的行程就行,她来这边是拍新戏,剧组还没官宣。”
栗则凛懂了,他递来一部卫星电话,指着远处的一顶帐篷说:“我和老应住那边,有事你就打电话,直接去找我也行。”
在他们的营地,安全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至于其它,别漾摆弄着卫星电话,说:“大概率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