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重……连呼吸都好累……
意识混沌,却仍然想苦笑。
我终于撑不下去了么?
这样也好。一直这样勉强支撑,我也倦了。反正日后也只是孤身一人,就这么睡去,也好。
温暖的宽大手掌覆在脸颊上。好熟悉的感觉,是谁呢?
呵……是牧皇兄吧。记得被南烈刺伤之后,昏昏沉沉地躺在军帐里,那时的牧皇兄也曾这样温柔地抚着自己的颊。
皇兄,倘若时间可以一直停在那时,该有多好。
……不,不是牧皇兄。皇兄的手,有长年习武留下的硬茧;这只手却是柔软光滑的,还有淡淡的草药味道。
而且,牧皇兄早已经……
浓密的睫毛颤了一颤,翡翠般的眼睛缓缓地张了开来。
“醒来了?”
低沉的柔和的声音,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
是他啊。藤真轻叹一声:
“…一志呢?”
“出发了……此刻大概已经离城几十里了吧。”
“是么……”秀气的眉轻皱,勉强支撑着坐起来:“今日之事,多谢先生相助。这份恩情藤真没齿难忘。”
端庄的嘴角有些自嘲的上扬:“只可惜,不知今生是否还有机会报答,如果没有,只好请先生勉为其难,等到下一世了……”
花形没有回答,藤真也没有再开口。黄昏时分,余晖落在沉默的两人身上,像幅静止的画卷。这样的气氛让人不愿惊扰,生怕一发出声音,这美丽的画就会被风吹走。
“我……留下来好吗?”许久,花形轻轻地说:“留在这里陪你,好吗?”
他第一次没有自称草民,也没有称他为殿下,藤真却立刻摆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脸色:“先生不必信守对一志做出的承诺,那只是为了把他支走的计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