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七)(1 / 2)

 寂寥半年的春水湖上开出一艘华丽的画舫,在迷蒙的水雾中,荡至湖水深处。

终于终于,把湖心亭说书人的声音给隔绝了。

“啾咕,你当年真的没有哭吗?”

楚韶不依不饶地追问他,淮祯越是歇斯底里地否认,楚韶越认定他是受了委屈不肯宣之于口。

“如果你无人倾诉的话,可以和我说。”

“楚轻煦,你再纠结这个问题,我就把你扔进湖里,让你自生自灭!”

人都有逆鳞,裕王的逆鳞之一便是绕音谷这场败仗,自他持枪上马,踏入边境之日起,他就从未尝过失败的滋味。

遇到楚韶前,他在战场上简直是如鱼得水,所向披靡。

对于一个生母负罪母族永世为奴的皇子来说,长胜不败的战绩是他唯一能屹立于中溱朝野和异母同父的瑞王相争的底气。

他拼尽全力博出来的功绩好不容易堆积成泰山,却在三年前,被楚韶一枪挑翻了。

现在这个人居然还敢一脸无辜地问他是不是受了委屈?

如果不是确信楚韶失忆,他一定会怀疑他在暗讽自己!

楚韶被他吼了这么一句,忽然安静下来,不再叽叽喳喳地问个没完。

正当淮祯觉得奇怪时,清俊温润的脸蛋忽然凑了过来,一股清淡的药草香扑入淮祯鼻中,偏凉的手心攀附上裕王修长的脖颈,薄唇讨好地在他脸颊上蹭了一下:“你别生气...别把我扔到湖里去。”

明亮的眼眸荡着潋滟的水光,长睫煽动时,睫尾像羽毛一样从淮祯脸上划过,痒痒的。

楚韶是只永远不会咬淮祯的兔子,哪怕被他真情实感地威胁了,也只会跳进他怀里,卑微地求他摸摸自己的背,主人不肯,他就自己把毛理顺了,窝在他心口,祈求对方能怜悯一二。

淮祯永远无法驯服三年前那个能把他提起来耍的楚韶,却能轻易把眼前这个无知懵懂的楚轻煦推倒在梨木雕花的美人榻上。

楚韶乍然由坐改为躺,回过神时,淮祯已经欺身压在他身上。

“九顾?”

淮祯挑过他的下巴,将这张绝世容颜尽收眼底,解气地道:“三年前输给你又怎样呢?今日的赢家是我就行。”

楚韶眸中写满不解,他听不懂淮祯口中的输赢。

温热的气息扑进他的锁骨,他身上的狐裘被解下...

楚韶对这些触碰一知半解,刻在骨子里的礼义廉耻让他面颊生红。

明知不对——场合不对,时间不对,哪哪都不对。

但因为做这些事的是淮祯,便不想反抗,他乖乖躺着,任他上下其手。

......

修长白皙的手指扣紧了床榻雕花镂空的凤头,楚韶咬紧下唇,半垂着眼眸,承受与疼痛并存的欢愉。

“疼...”

他有气无力地求饶,淮祯将他拦腰抱起......

顾及外面还有船夫,楚韶硬生生忍住,低头咬住了淮祯肩膀上的肉,眼泪在颠簸中眨落下来。

他咬得也不狠,对淮祯而言就跟被蚊子叮一样,他锢住楚韶的腰,在他耳边,泄愤地道:“楚轻煦,是你输给我。”

画舫在湖中摇来摇去,甲板上掌舵的船夫寻思着今日也没吹多大的风啊,怎么船摇晃成这样?

都快把他这个半辈子在水上混的给颠晕船了。

不得裕王命令,他也不敢进船舱打扰。

日头西斜的时候,画舫靠了岸,下船时,楚韶站都站不稳,险些一脚踩进水里,船夫及时扶了一把,楚韶面色苍白地同他道过谢,而后裹紧身上的白色狐裘,遮掩衣裙里未干透的血迹。

不远处的湖心亭,说书人还在鼓吹昔日的南熹将军,听众依然高声为他捧场,为昔日的楚韶喝彩。

这些声音已经不足以再让裕王恼羞成怒了,因为他们口中的英雄,已经被他蹂躏得狼狈不已。

“啾咕,你可以抱我吗?”楚韶站在原地,狼狈地抓着狐裘,雪白的毛领盖住了他颈处的点点红痕,被抓乱的发丝散在他额前,含着碎光的眼眸惨淡地暗了暗,盈出一汪可怜的水,他低下头,局促又难堪地说,“我...走不动,走不动了。”

淮祯的无名火已经消了大半,看在楚韶可怜得像只病兔的份上,他终究是上前,却还要占一占嘴上的便宜:“你求求我。”

楚韶哀怨地问:“我刚刚...已经求了你很多遍。”

淮祯:“有许多人都曾跪在我面前向我求饶,却只有你的求饶声最动听,听多少遍都不是很够。”

“如果我不求呢?殿下打算把我丢在这里吗?还是把我推进湖里?”

楚韶拧着清秀的眉毛,额间那道未消的伤疤猝不及防扎了淮祯的眼,“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把我跟你的那些手下败将相提并论,看来我也不过是你眼中的阶下囚而已。”

淮祯一愣,他转眼去看楚韶的耳垂,见红朱砂已经转为暗红,不复前几日的艳丽。

他以为服了钟情蛊的楚韶对自己会是千依百顺,原来不是这样,哪怕他纵容自己做刚刚那种事,却也是守着某种底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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