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街旁敞亮的路灯,加之本就没有星星月亮的夜空,该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是个杀人的好时机,屈炘抬头看了眼夜空,如是想到。
看着在地上兀自挣扎着想要起身的苏延峰,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几个不知死活的二逼青年,那时候的他们很年轻,很疯狂,也是如现在的苏延峰一样,即便是被打的动弹不了,依然会挣扎着起身再次冲过去,能咬下一口肉就绝对不会停嘴,能踹上一脚就绝不会是打上一拳,次次被打的鼻青脸肿,却又次次追着对手大街小巷的鼠窜,最后抹一把满脸血迹,咧嘴嘲讽地笑着如丧家之犬一般逃离的对手,满嘴殷红。现在那群二逼青年,已经不是不知死活,而是知道真的死了,就躺在那座山头上。
屈炘笑着摇了摇头,有些苦涩,看着已经挣扎着起身的苏延峰,沉默地走到其跟前,将准备继续给上苏延峰一拳的水流拉在身侧,道:“苏延峰?”
捂着肋骨的苏延峰只觉着痛彻心扉,却硬是咬牙不让自己哼出声来,呼吸沉重,寒凉夜晚中的他却是豆大的汗滴布满额头,可此时的他却顾不得疼痛,只是因为那三个这辈子再熟悉不过的字眼从面前这个清秀男人口里说了出来,不起波浪,不惊风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苏延峰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达天听,透着刺骨的阴冷,比那些年穿着单衣走在视野所及皆鹅毛纷飞的大雪天里还冷上几分。
苏延峰定睛看着身前男人,个子在南方人中都不高,清秀斯文,看上去人畜无害,沉默片刻后仍是说道,却答非所问,“你知道我?”
这无疑是变相承认了,或许在苏延峰心里也清楚,在眼前这类人跟前狡辩,不仅相当于是变相地找死,而且事后仍然会查到自己,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对谁都好,会出现一些转机也说不定,毕竟他还真的不想死。
“看到过,飙车界的名人,飙车界谁能不知道?我虽然不飙车,可我有几个兄弟飙车,他们认识你,说起过你,看到过你的照片,有些印象。”
听见屈炘的话语,苏延峰没来由松了口气,还好事情没有向自己想象的那方面发展,心情微好的他露出一个复杂笑容,“难怪。”
屈炘缓缓吐出一口烟气,中指与大拇指拿住烟头,伸出食指弹掉烟灰,疑惑道:“我们有仇?”
“没有。”
“我欠你钱?”
“也没有。”
“那就奇怪了,既然都没有,你为何会来干这个工作?按理说以你的能耐,应该不会缺钱。”
苏延峰突然很想跳脚骂娘,告诉面前这个清秀男人,老子就是缺钱。他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开口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屈炘点了点头,轻声道:“幕后主使是谁你也不会说的,对吧?”
苏延峰笑了笑,并不说话。
屈炘再次点头,“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