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抬头回视帛阳,说:“没,偶尔被监国缠住,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孩子好应付。”
“东宫不是幼童了。”帛阳指出。
秦姒轻快回答:“对我来说,他只是个小毛头。你不信?”
“驸马与东宫一般年纪。”
“实际上,差得远。”她偷偷撇嘴。
“喔?”
“无事。”
离开帛阳的内院,秦姒由内侍领路,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
在法令允许的程序之外,她与长公主是不能见面的。每次帛阳召唤她进驸马府内院,内侍都会提笔记录日期、相处的时间长短等,呈给长青宫老太后过目。
过去,这一招限制了帛阳的行动,使他不得不通过秦姒联络外界。
如今两人对彼此的信任落入低谷,帛阳自有另一套法子,避过驸马府内外院的严格监督,溜出府去。于是双方反倒见面得少了。
——无论怎么示好,也没法让帛阳对自己放心。
秦姒叹气,有些委屈,有些失落。
她不是个喜欢看冷眼、受猜忌的女子,对于当圣母更是一点热情也没有。索性不去想这些事情,先把那个精力过剩的东宫收拾妥帖,才是第一要务。
同一个夜晚,那位生活得很荡漾的主儿,正集思广益,征询友人的建议。
“究竟要怎样,才能讨得四姑娘欢心?”
这个课题几乎打败了东宫殿所有人。
十几天试探下来,诸人发现:四姑娘一不爱胭脂水粉,二不爱绫罗绸缎,三不爱珠宝玉饰。在她面前炫耀史学,只会被指出成堆错处;在她面前演绎曲乐,她会听到打瞌睡;在她面前玩蹴鞠或马戏,转眼就见她找理由告退。
对美人,古人是琴瑟友之钟鼓乐之,可今天这位美人似乎短少点风雅之心。
跟她谈国事,她倒是很来劲。
但谈国事,却会换东宫自个儿提不起劲……
一定要找样双方都感兴趣的东西才行啊!
众舍人安抚东宫说:“殿下与秦小姐相处的时日短了,自然摸不清对方喜好,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就再观察一些日子吧?”
东宫闻言,不但没有释然,反倒逾加沮丧。
他一副泫然欲泣状,把人都遣走,然后趴床上叹气。
整个正殿顿时陷入惨淡愁云中。
谁说他跟秦姒相处得不久来着?这都多少年了啊,哪怕是两人独处的时间,加起来数目也十分可观。
可是……
他就是不明白秦姒在想什么,不清楚她的喜好,连送什么东西会让她开心,他都猜不到。
“绝对不是因为,本宫没在意过。”他对这一点很是坚持。
啊,这是耻辱,耻辱!
不行,他要仔细研究秦姒的喜好,不能再被她当笑话看。
从明天开始,在四姑娘周围布满眼线!<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