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的前任监国逃到夏国避难,已有好几个月了,夏地乡亲们从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今天他设宴请客,大大方方地走到众人视线之中,果然是个相貌端正的人,举手投足一派天子风范。
注意,以上是官方报道用语。
天子的举手投足应该是啥派头,这个对百姓来说是见仁见智的,有些人认为像教书先生一样就足够了,有些人按照县官乡绅的规格来想象,见过世面的,大概还是觉得就那样而已。
——不过就是袖子大一点,走路带风一点,有什么了不起……
“夫君你在念叨什么?”
孙二嫂拍拍齐云天的背,把他从喃喃自语中揪出来。后者看着那“监国太子”,深感失望。他说:“唉,娘子啊,你没去过京城,哪里知道,皇城的威风与面前那小子一联系起来,真叫一个失格啊!”
孙二嫂又拍他:“说得好像你去过京城一样!”
“没有,但总听二当家的讲过罢?”齐云天瘪着嘴,埋怨道,“原本想啊,就算见不着天子龙颜,不才能看到一个精简版的龙颜,那也不坏,但这位怎么看怎么没皇气……”
上回在谷家庄里,还说是仓促见面,气质差一点可以理解,但今天……
就算那小子穿了中原监国的礼服,也没那感觉。
将军听了一半,凑过来问:“什么叫皇气?”
这叫齐云天犯难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要怎样解释?他认真地想了想,说:“呃……就是那厮走出来的时候,众人好像被迎面扇了几耳光,但都心服口服地被扇,还很想张口惊叹……嗯,这就叫皇龙之气!”
孙二嫂恍然:“我看隔壁村的小惠姑娘,就有这感觉!”
“你那是自惭形秽!”齐云天随口说出真相,然后噤声赔笑,“唉呀,无心失言,娘子不要放在心上啊……”
二寨主回忆片刻,严肃道:“嗯,这小子是缺口气。俺当初看见大寨主的时候,就有被人咣咣地拿铜盆砸的错觉。”
同席的都是山贼寨子里出来的官兵,听闻他这样讲,也都恍惚有点这样的印象。
过来敬酒的秦姒苦笑:“你们是被三公子的银票扇到了吧?”
“秦大人一说,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大当家的甩出来是一箱金子啊!黄灿灿的……二当家分走的最多了……”“寨子是俺的俺当然拿大份!小子闭嘴!”
秦姒打断山贼的斗嘴,道:“哈哈,来,都满上。秦某重回夏城,这才算是绝处逢生了,多亏各位照应!大恩不言谢,这一杯,在下就先干为敬!”
“秦大人客气了。”齐云天回答,“不知道接下来,秦大人还有怎样的想法?”
“这嘛,在下想去一趟墨河,与旧友有约,在那里碰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倒是这边,谷家庄还拜托齐师爷帮忙顾着点,监国年少,很多地方,恐怕需要师爷提点。”
“秦大人此去墨河,需要人手么?”
秦姒摇头:“不用,监国会派人随秦某前往,要是贵国再出援手,倒会让监国猜疑在下了。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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