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过去玩过几回骰子,子音还记得罢?”他说。
“嗯。”即墨君点头。最后那回,被秦斯逮个正着,好一顿咆哮,就算即墨君想忘,也忘不掉。
“玩玩赌戏,那图的也是不劳而获。虽然知道你们是让着本宫,那点银钱又不算个啥,可本宫玩着就是乐。哈。”
“殿下……”
即墨君隐约觉着,东宫的神智不太清晰,平日都挺趾高气扬的一人,今天莫名其妙地……居然走了颓废路线,喝醉了?不会吧,这才刚沾两滴而已。即墨君劝到:“殿下,少饮些,是时候回去休息了。”
东宫摇摇头,有些沮丧地再端起碟子,再抿一口酒:“本宫想见一个人,方才见着了,不满意。这会儿,借酒水来,且不劳而获一番。子音为何要拦着?”
“殿下,你究竟在讲什么?”
他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把即墨君弄得更糊涂了。
后者伸手想扶东宫起身,却被拂开。
东宫面色肃然,盯着即墨君问:“——凭心而言,子音你说,反贼帛阳篡位这半年,天子之位坐得如何?”
“这……”
就算是有平心而论的看法,面对监国太子,能照实说么?
帛阳王登基以来,天灾不逊于往年,可**大大地减少,除了冒名监国与元启帝的起义之外,并没有外敌入侵与兴师远伐,单是这点,已经大大地强过元启朝。更何况,但凡天灾降临,帛阳朝的反应也是相当迅速,救灾组织及时,赈灾粮银也给得慷慨,还没爆出太明显的贪污克扣……
即墨君看看东宫,深刻地觉着人与人不同,同样的班底,一旦换个天子坐镇,效率真是高下立现——
东宫等待片刻,黯然低头:“好罢,就算你不直说,迟疑这么久,意思也再明白不过了。”
这句话就像铁狮子,哐地一声压在即墨君心上。
不能因为自己的应对失策,使得东宫消沉下去!他急忙安抚:“反贼帛阳只是竭尽所能塑造明君形象,但这并不能抹去他夺朝篡位五伦横逆的事实,殿下才是名正言顺的嫡皇子,是未来的天子!请振作起来,好生思量下一步应当怎样走,我们已经去过北国墨河,收效甚微,是否要去别的藩王处……若殿下在此陷于消沉,那不正中了反贼的——”
东宫抬起一只手,示意即墨君打住打住,不要往下说了。
“子音你在说什么,本宫哪里消沉了?”
啊?
“……不对么?”即墨君怔忡。
东宫抱着酒坛,瞪大眼:“你想哪里去了!本宫是忧心,将来重掌朝政之后,连一个反贼也比不上!那岂不丢人么!来喝酒!明儿要发奋啊,至少把拖欠的信函看完!”
即墨君眼睑一抽,这个嘻嘻哈哈的东宫懂得啥叫忧郁么,真是白替他操心!
“子音,猜得到本宫方才在琢磨什么不?”
“恕下官愚昧。”
东宫转过头认真地问:“依你看,四姑娘中意的,是怎样的人?”
啥?
话题跳好快,难道刚才东宫一面想着从反贼那里夺回帝位,一面考虑着怎样哄姑娘开心?
“属下不知。”东宫追东宫的心上人,关他即墨君什么事,“唔,家世要好,前程也得不错的吧……”至少即墨君的小妹就按这择夫条件挑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