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众人视线集中到东宫身上。
东宫可是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怯场的,越多人注意他,他越是自在。得意洋洋地再向前一步,侧身负手:“哼,怎么,不敢吱声了?”
假监国哪里还冒得出半句话。
人家本来就瞻前顾后胆小不经吓,难得抖擞一次,居然就在下一秒冒了东宫本尊出来!
——果然坏事做不得、呃不、果然是天要亡我么?
伪监国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这个时候,只要秦姒一打圆场,说两三句救命的谎,伪监国就能逃过一劫;若她声援东宫,对伪监国落井下石,那结局基本上可以定论了。
在她发言之前,有人抢着开口:“大寨主?大当家的?你为何在此?”齐云天惊讶地半张着嘴,连连两步上前,拉着东宫上下端详。
趵斩侧了侧头,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两位。
又有山贼认出东宫,欢叫起来:“大当家的,你几时回来啦?”
东宫给齐云天一拽,顿觉得派头少了大半,颇有些气急败坏地甩开手,道:“放肆,本宫是监国太子!谁准你拉来拽去的!”
“大寨主。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天朝监国。为何啊?”齐云天纳闷。“兄弟们都知道你是从京里来地。是大官家地三公子。这个监国太子地位子可不能随便乱坐!被天朝军逮着。是要掉脑袋地哪!”
他指向伪监国:“那个人才是天朝地嫡皇子呢!”
东宫还以为他要讲什么。一席话之后。居然冒出这个结论?(不是结论是陈述好吧?)“齐师爷。你晕头了吧?本宫只说自己在家中排行老三。可从没说过本宫不是太
齐云天嘀咕:“换做谁。也不会讨论自己是不是皇帝这个问题地嘛?”
这么一打岔。伪监国缓过气。指着东宫道:“放肆。是你冒称本宫。招摇撞骗吗?你分明只是本宫殿下一名舍人。谁给你行骗天下地胆子!”前面一两个字。还虚着气。说到后来。强打起了底气。跟东宫对视。
“反了你还?”东宫惊奇。“你自己才是舍人吧。新进来没两年地。要不是看你家里父兄都做边防武将地。本宫还不挑你呢!”
“死鸭嘴硬!”
“来人啊,拖下去杖打三十!”
“还装,当真以为本宫戳不破你么?”
“你来啊!本宫倒奇了怪了。冒名的人居然敢挑衅本尊?”
秦姒原本还有点插言的兴趣,当她发觉这二人发展到没营养地对吼的时候,就悻悻地袖手了。她倒要看看他们能吵得多难看。
齐云天被真假东宫闹得耳朵痛。眼看两人要打起来,急忙拽住假监国。道:“……二位,不论真假。先进城去再做定夺啊!”
趵斩适时点头:“不才兄说得对,光天化日城门之下。争论无益,还是先让大军进城为好!”
没料到趵斩会出声支持自己,齐云天很是感动了一下。
虽然里面那个“不才兄”听了感觉怪怪的,不过也算是一大荣幸——当朝状元附和过自己地建议哩!
他清清嗓子,正色对秦姒与霍亦州道:“那么,不才就有请秦大人与霍将军同行了,方才多有冒犯,是否还望海涵,那要等真假监国辨个水落石出,才能做个定论!”
“哈哈!”秦姒笑笑,“齐师爷说得周全了,请。”
霍将军跟着她往内走,紧赶两步追上,低声道:“秦大人,这是……”
“监国地替身不甘寂寞,造反了呗。”
瞧这个语气词,难道不是天大的事情么?霍亦州暗惊:“那要如何处理?是否趁其不备……”他按住剑鞘,略略抽出半寸,剑身闪过一道银光。
突然袭击,灭了对方么?
秦姒胸有成竹,拂着袖子上的灰尘:“不必。霍将军,你且在旁观看就是。”
“……嗯,末将遵命。”
虽然事关重大,不能安心,可秦姒说地话,十有**都不会落空,剩下那一两句,就算是算错了,也能立刻拿出补救的方案。跟着秦姒走了这么一季的兵,霍将军对她的推演测算能力,有十足的信心。
(当然,对她故弄玄虚地能耐,也有十足的牢骚与不满。)
领了众人到衙门,秦姒熟门熟路地往案后一坐,见管事的将士与文客都入了大堂,吩咐将衙门地大门关上:这可不是要公开审理的案子。
真假东宫皆是满脸不悦地盯着她。
正牌东宫责备道:“秦晏,你明知谁是真谁是假,为何不出来替本宫说一句公道话?”他倒是不敢捎带上几句骂词儿,四姑娘跟别地属下不同,骂一骂、气跑了的话,那可是要让他悔青了肠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