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金殿就在跟前,东宫却抱着柱子,执意不肯再前进7
“殿下,已经过了上朝的时候,快些赶去吧?”内侍在旁小心催促着,东宫扭头紧贴着圆柱,不理对方。
——他哪里还有脸面去见朝臣?
内侍急了,这这这,未免也太难看了吧,监国耍赖不肯去上朝……
几位内侍正焦着,突然发现檐下出现另一道身影,竟然是多日不见的秦尚书从金殿中出来。
却说秦坐得久了,觉着腰部又开始隐隐刺痛。反正东宫还没来,众人仍在茶会状态,她索性起身离殿,出去透透气。走过几步以后,腰间的不适渐渐好转,看来是坐姿的问题?
出殿往旁侧一看,她的脸顿时黑了一半。
柱子后面露出的那双靴子是谁,那眼熟的宝石……分明就是东宫嘛,他人都到这里了,怎么就是放着群臣不管,躲在柱后不肯上殿?
看到几名内侍围着东宫转,劝他不动,急得满头大汗,秦又不免觉得好笑。
等等,不能笑,一笑腰又会痛了。
“秦大人!”眼尖的内侍发现了秦,跟看到救星一样,直冲过来差点没顺势跪下了,“秦大人,你快去劝劝监国大人吧!他突然就扎那儿不肯再挪半步了啊!”
“唔。你们先退开。”
秦踱过去。从柱子地一侧探出头:“殿下?”
东宫乍见是四姑娘来。眉头一皱。嘴一噘。扭头用后脑勺对着她。
也不笑话他孩子气地举动。秦只轻轻地拽拽他地袖角。柔声道:“殿下。是时候上朝了。”
“本宫不想进去。”
秦再往前一步。询问:“为什么呢?”
“他们都是父皇召回来的旧臣啊,虽然技不如人被搞下台过,但也是有用之人的。就在本宫手中,全折损了……现在人心惶惶,谁还愿意见本宫……”东宫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将头埋得低,到最后索性蹲下了。
秦略感错愕,她本以为东宫是因为什么事情怄气起来,才不想上早朝的,结果竟然是因为内疚?这小子……究竟什么时候突然觉醒,把臣民当做自己的责任了?
她陪着东宫蹲下,哄道:“殿下,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群臣还等着你上朝呢。如果你受挫一次两次,就缩起来不肯见人,那岂非顺了敌方的心思?”
“本宫就算去上朝,又能说什么……”东宫还是沮丧得很。
“太难受的话,就抢在别人说话之前,先表达沉重的心情吧?”秦低声道,“如果殿下一开口就是检讨自己的过错与疏忽,相信没谁再敢追究你什么的。”
东宫小心地回头看着她:“还需要做什么?本宫心里,现下是乱成一团了,秦晏,你都说一遍罢。”
“嗯,关于阁臣的事情,殿下还要及时指派大臣负责抚恤事宜,悼念与各人后事也要处理妥当,该追封的不能落下……”
“秦晏你去,如何?”
秦摇头:“殿下,我是事件中侥幸留存下来的人之一,派去主持这档事的话,只怕更引起受害者家属的情绪不稳。”
“那好罢……”
“此外,殿下还应该点几名武将,带兵协助京卫军参与布防,且不论成果如何,先要表示严肃对待的诚意,才能安定民心。”
东宫点头记下:“还有哪些需要提及的?”
“再来就是,防御不成的话,不妨也依法炮制,回赠百名细作潜入西朝作乱,叫反贼防不胜防。”
东宫一听,来劲了,问:“秦晏的意思是,派在谷家庄收留的义士出去,做死士暗杀对方大臣?”
“这只是其中部分而已,两军交战,细作探听对方动向,破坏商路、储备与防务,才是最要紧的。虽说良士难得,但中原地大物博,最不缺的便是人才。”何况科举与举荐,推荐出来做官的,并不一定是治国强家的人才,“殿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请先去上朝,退朝之后再详细商议。”
“嗯,本宫听你的!”一口答应,东宫站起身。
秦也扶着柱子立了起来,对他点点头:“那下官先回殿内,请殿下稍慢一步可好?”她可不想这么冤枉被判定个早朝迟到。
东宫让开条道儿,看着秦往金殿去。
四姑娘平时走路有这么慢的么?他心中生出少许疑惑,随即想到自己将要面对朝臣,便又一个头两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