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最终还是没能一天里出皇城两回。
急召太史渊进宫,叮嘱他带上新药,东宫拿到药,立刻吩咐皇卫转送到秦手中。此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本想说像上回那样,药到病除,第二天四姑娘就能眼见着好起来,但这次他等了一天,喜讯仍迟迟未至。
他在东宫殿内转了一圈又一圈,等待尚书府传来消息。
可张举人也好四姑娘也好,彷佛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拿到药之后用了没有、有效无效,也不给他捎个消息来。
“啧……”
明日就是除夕,四姑娘还病着,应当不会来赴宴了。
东宫失望地仰头看着窗格。
此时,张缇正在尚书府(自家地盘)挨训。
“不是说了我去做药吗?小的病情,除了我还有谁敢打保票?”江近海指着张缇,怒道,“张举人,你这是什么居心,拿成分不明的药物给小服用,然后再来找我求救?”
“这不是上回送给江庄主查验的药物么……”张缇有些委屈,垮着肩。
江近海将药盒往桌上一拍:“完全不一样!”
秦躺在铺上听着他俩争执。呃不。是江近海单方面炮轰张缇。只觉得更添对江近海地不满:张缇是她地人。再怎么说。江近海也没资格冲他吼来着。
不过劝阻出口就变成了猛烈地咳嗽。
“咳咳咳……”她翻身。伏在褥子上。将咳嗽声按进了枕间。
张缇见状。立刻给了江近海一个眼色。两人不再为此事吵闹。由张缇靠过去。查看秦现在地状况。
张缇道:“东家。东家?别说话。别多想。江庄主说了。这病经不得费神地。”
“就是说,病患不可情绪激动。小要安心休养。”江近海解释道。
“咳咳、我没……”
秦郁闷地摇摇头,怎么这两人一唱一和起来,倒是配合无间了?
她试图坐起,却觉着是全身乏力,头晕目眩。一时间别说情绪激动,她连自己刚才把情绪放在哪儿都快找不到了。
张缇揽住她,将她扶起,顺手抽走软枕,把旁边的一叠被子移过来做靠垫。
“枕上被血弄污了,张某先交给下人备洗。”他简略说了声,将干干净净的枕套拆下,对江近海点点头,随后离开。
江近海坐在案前看着秦。
感到与江近海相处的压迫力,秦也艰难地保持着清醒,甚至露出一丝笑容来。
“那药不能再吃了,”江近海道,“如果我现在给你下病危通知,你会不会陷入恐慌?”
“咳咳、就算你不下,我也挺恐慌的……”
这一句,说得万分吃力。
肺活量似乎只有从前地十分之一,她说到最后几个字,居然没足够的气来出声。
她从没想过,会连说话也难受成这样,胸腔里面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活的,藏在里面,咕噜咕噜地空响。
秦道:“咳、江庄主,我是信你的医术……咳咳、以及你的为人,才将这条命交到你手上……咳咳咳……”
“你信我的为人?”江近海狐。
秦点头。
“是往好的方向信,还是坏的?”江近海才不上当,这个话中听不中听,得看听的人怎么理解。秦地狡猾不仅是在语言花招上,不过现在,她也只能说点模棱两可的好话而已了。
见江近海逼得紧了,秦无奈,只好道:“……是信海哥儿能救回我地命,也信海哥儿在性命攸关之时……咳咳、是会不计前嫌,鼎力相助……咳咳……”
话没说完,又是被咳嗽打断。
江近海快速地瞥了一眼室内,见到张缇留在铺边的几张折帕,顺手拾起一张,嗅了嗅,分辩出熟悉的气味,遂将之放入秦手中。
秦皱眉,些许撒地低声道:“唉,我变林妹妹了……咳咳……”
“你比她丑多了。”江近海撇嘴。
“还有心思说笑、咳、能治么?”秦伸出手让他切脉,“咳咳、别管副作用……我只要明天晚上……能好端端地走动……”
江近海哼了一声:“你当药物是能量块还是啥?”
“镇痛的也好……咳咳……”
她随口一说,却换来江近海心神一凛,指头上也搭得专心了,急问:“哪里痛?”
“不……没有,只是喘不过气……”
没想到江近海反应那么大,秦纳闷地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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