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惊愕地看着秦,她还是头回见着主子发怒。
回忆片刻,她实在不明白秦在焦急什么,怯生生地道:“信大人……你是问谁?”
秦平复气息,一改方才的神态,道:“我是问那名刺客,既然没有逮着,是否还在我这家宅中,没有被搜查出来?”
“啊,不是的,大家亲眼见着那人翻墙逃出去了!”
这话终于让秦放下心。
她说:“既然如此,家里进进出出出这么多人,是做什么?”
“因突然蹿出刺客,皇卫将担心宅邸里还藏着尚未被发现的歹人,所以找来了锡师衙门的人手,让帮忙仔细搜查个彻底。”侍女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秦,“信大人,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
“嗯,我知道。各辛苦了。”
秦点头,随手将拎着的食篮递去:“还热着,谁腹中空乏,就给谁食吧。”她负手,往府里进去,果然这一路都被翻查过,连廊下的矮木都被弄得掉了一地的嫩绿叶子。
闹得这样大动静,一时儿东宫是没法回来的。
她想着。掩口打了个呵欠。直入自己地小院。
:上一滩血。到处是断枝。花坛里地树苗也没有幸免。折地折、伏地伏。
“真是灾难啊。”
她事不关己地叹了一声。往屋里去。
外屋倒是没弄得一塌糊涂。只倒了一处书架。地上三五卷竹简。再转头一看。外屋与内屋相接之处。半扇窗户没了。连着窗棂一道被谁撞了开。窗纸还剩一指宽地边缘。残留于窗框上。
“真是……”她嘀咕一声。钻进内屋查看一番点衣箱内要紧地东西。包括银子。
就算不防着东宫,也要防着入内搜查的人顺走点什么,需知,她的衣箱里可藏着绝对不能随意泄露的秘密。
检查完毕女来报,说陈和来访。
“听说秦四姑娘这儿出了点乱子……”他担忧道,“不知姑娘有没有受到惊吓?”
“无事,幸好有刺客光临的时候,我正在宫里做客遇上。”秦回答,“倒是连陈大人都听说了,想必这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她这个不负责的当事人然是最后才知道,真是失礼、失礼。
“是锡师衙门之人专程来各家府上敲门相告,提醒各人小心留意,若有可之人的线索刻上报……”陈和说着,为难地挠挠头,“若刺客不止一人,大概就要宵禁闭城双管齐下,严格清查了罢……”
另一道声音闯入二人之间,盛气凌人道:“哈哈惜,暂时看来有一人。”
陈和与秦皆转头看向无礼闯入之人。
“秦之纥?”秦心下不悦,此人怎么还活着?
再一看秦之纥身后跟着的是乔仲兴,也就是那名不太光彩的状元爷。
乔仲兴道:“陈大人有这位……应当是信卿大人?贸然登门拜访,有失礼数,还请见谅。在下姓乔,在兵部任职。”
秦之纥趾高气昂地来到秦面前:“本官乃是定国公之子,由圣上钦点负责锡师防卫,听说信卿府上闹了刺客,立刻带着友人前来查看个究竟。”
“有劳将军。”秦回答。
秦之纥点点头,突然眯起眼,盯着秦看:“你这小姑娘,看着挺眼熟的啊?你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当然见过,你还被帛阳丢到河里去过呢。
秦嗅着随这人逼上前来的酒气,皱眉后退一步:“我与将军应当从未谋面。”
“这样啊?也对!”秦之纥大笑,“把天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要是我跟别人说早就见过,谁也不会信的嘛!”
乔仲兴上前,拉拉秦之纥的衣角,后者咳了咳,敛起笑声来。
“本官在百忙中拨冗来此查看,另带了五十人,一起搜索可之人,相信那刺客逃不了多久。”秦之纥说,“不等天亮,本官就要抓住他!”
“那实在太好了。”秦恹恹地回应。
秦之纥继续道:“来的兄弟也是本官亲信,个个一听说城里有刺客,是饭也不吃女人也不抱,打起精神就出门哪!”
“喔?”陈和发觉有些不对劲,他看看秦之纥。
只见秦之纥得意洋洋地盯着秦,而后者彷佛毫无知觉地听着。
陈和的视线移往秦之纥身后,乔仲兴尴尬地冲他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打出钱财的暗示。陈和这才明白,敢情秦之纥这趟率队出马,是要钱的。
他急忙探手到腰上,解下钱袋。
秦之纥见终于有个懂事的人了,嘿嘿一笑,趟着方步往陈和那儿去。
此时秦走动两步,刻意阻在他与陈和之间。
“既然将军对擒拿刺客是自信满满,那请移步花厅,我这就吩咐几名与
过手的皇卫将士,告知将军对方的体貌特征。”秦示意侍女,“领这位将军及其好友,到花厅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