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一桌两椅,二人下棋。

范晋川持黑,方凤笙持白。

外面寒风呼呼,屋内温暖如春。凤笙手里还抱了个小竹篓,里面放着知春新炒的五香味瓜子。

咔吱、咔吱……

范晋川犹豫放下一子,凤笙见他放定,拿起一颗白子放下。

“范兄,你输了。”

范晋川恍然,失笑:“贤弟棋艺日渐见长,为兄佩服。”

凤笙往椅子里靠了靠,笑着说:“不是我棋艺见长,而是大人乱了。”

方凤笙会以两种称呼去称呼范晋川,时而范兄,时而大人。叫大人的时候通常是她生气,抑或是谈起公务。

“是因清丈不顺的事,还是了无音讯的奏章?如果大人实在迫切想知,可以问问你那位友人,实在不用如困兽般。”

范晋川犹豫了下,道:“他回了我的信,东西已呈上,但……”

“没有回应。”

范晋川半弯下腰,双手覆在额头上,虽没有太大的姿体动作,但能看出他十分痛苦。他前日便收到信,一直无法启齿,是观念被颠覆,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

咔吱、咔吱、咔吱。

这动静实在让人厌烦无比。

范晋川抬头,就见凤笙笑吟吟地嗑着瓜子,和方凤笙认识的越久,就越觉得她有很多面孔。时而冷漠如冰,时而淡漠如尘,时而又顽皮得像个孩子。

“贤弟似乎并不惊讶?”

“我为何要惊讶,忘了我那日的话?”

范晋川思及那日凤笙说,建平帝可能对两淮乱象心中有数的话。

“好了,凡事不可能尽如人意,你与其发愁,不如做好当下的事。”凤笙放下小篓,拍拍袍子,站了起来。

“此事无解?”

凤笙眨了眨眼:“也不是无解。”

“何解?”

“此解与大人为人处世不符,大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还望贤弟为我解惑。”

“冒天下之大不韪,你敢吗?”

范晋川愣住了,凤笙笑道:“只有两淮乱了,乱到圣上无法忍受,才能破而后立。但此事不适宜大人去做,我去就好,只需大人给我助力。”

“什么助力?”

“视若无睹。”

范晋川并未忘记自己所说的话,所以最近他一直在忙清丈田地之事。

就此事,他与泰州分司及各处盐场商议过。

县里土地杂乱,田荡界限不明,致使赋税难收。对此,盐务衙门那边没有异议,他们只管与盐务有关的,诸如本县土地和人丁,本质上还是地方县衙所管。

所以县衙要清丈土地,他们管不了,也不能插言,范晋川与他们提前打招呼,不过是面子上好看。

实际上,也是都知道清丈一事难之又难,都把范晋川当耍猴看。

事实清丈确实很难,不光那些大户们不给予配合,下面一些农户也不愿配合。大户煽动愚钝百姓,县衙唯恐激起民变,只能驻足不前。

县衙第一个清丈的地方就是姜堰镇,这里离泰州城是最近的,当地最富的大户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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