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拍下来,差点没把他脖子拍折。他揉着脖子还想往上凑,却抢不到最佳位置,只能在金二下面钻了个洞,继续往里看。
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床帐子被拉上了,但因为这帐子很薄,衬着里面的灯光,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人影。
就靠着这人影,和那**蚀骨的声音,就足够两人脑补出很多东西了。
金二越看越烦躁。
那不识趣的喽啰还边看边咂嘴,满脸猥琐,嘴里喃喃道:“人不可貌相,看三当家的身板也不是太壮实,可这都多久了啊……”
一个巴掌又落在他头上,这次拎着他衣领子,把他拎走了。
“看什么看,被发现了剥了你的皮。”
喽啰委屈:“不是二当家让我看的嘛。”
金二瞪他一眼,他瞅了瞅那脸色,凑上去道:“看来这女人真是月红,那老阉货身边那个是假的,三当家没说谎骗您和大当家。二当家,不如就算了吧,大当家都说了不过是个女人,如今帮里正指着三当家,实在不适宜闹翻脸。虽说女人如衣服,但这衣服明显正得喜欢着,恐怕这会儿让二当家让,二当家也不愿,咱们不如再等等,瞅个好机会再说。”
“老子一天都不想忍了!”
又是一巴掌袭上后脑勺,金二迈着大步走了。
这喽啰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整整一天,凤笙连眼神都不太敢和魏王对上。
这期间,他出去了又回来,回来又出去,她都躺在床上装死人,叫她吃饭也不吃,一直持续到晚上。
“你真不吃?”
不等她回答,他就三下两下用衣服将她胡乱裹住,从床上抱下来,放在桌前。
看着这张脸,凤笙恍惚地想他还真不是勾庆,如果是勾庆,估计这会儿两人正在耍嘴皮子。
这么着实在不好看,尤其这会儿房里还有下人,正在往桌上摆饭。凤笙磨蹭着将棉衣穿好,脚还光着,不过她可不敢去使唤他,而自己去穿鞋实在不符合‘月红’的人设,于是她就那么光着,直到人都下去了,才尝试性地将光脚放在地上。
真冰。
她还没站起来,就被他按住了。
他去把那双薄底儿绣鞋拿了来,扔在她脚边。也没管她,又坐回了座位上,拿起筷子吃饭。
凤笙没料到他会这样,感觉有点尴尬,低着头默默穿鞋。
“你知道你这样,外面人会怎么说你?”
刚直起腰的她,下巴正在桌沿处,听到这么一句,就忘了拿起来。
她眨了眨眼,样子跟平时的她完全是两样。
“什么?”
瞅着她这样,他来了兴致,笑着道:“你猜。”
就这么看着他怪怪的眸色,凤笙脑中电石火花般闪过一个场景。
那还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她和范晋川刚到泰州县衙,为了和那些衙役们打成一片,她没少和他们在一起喝酒。
男人喝了酒,难免讲些荤段子,然后她就听了很多不荤不素的话。
诸如——
“弄得那娘们两天下不了床。”
凤笙的脸轰得一下全红了,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看见魏王的臭脸,还有他手里的绣花鞋,她才反应自己干了什么。
“你、你、臭不要脸!”
魏王被气笑了。
饭也不吃了,丢下筷子和鞋,走过来将她拎回床上。
“你干什么?”凤笙小声喊着,挣扎的幅度却很大。
“你不是说我臭不要脸?”
“你、你走开啊。”
又是与昨天差不多的姿势,凤笙的双手被压在自己身子底下。
“想死的话,你就叫。”
明明这话和昨天那话差不多,却截然换了个意思。
“等等等等,我肚子饿了。”见他总算不动了,她润了润唇,小声道:“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莫与我这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小女子计较。”
魏王瞅她,见她脸蛋白皙,嘴唇红润,想起昨日场景,眸色不禁深了深,再看她难得小意儿,心就软了。
他冷哼一声,松开手,站直起身。
凤笙忙贴着床柱子下去了,老老实实去了桌前坐下吃饭。
一顿饭吃得是气氛尴尬。
吃完饭,现在天寒地冻的,也没处去,只能继续待在房里。
魏王半阖着眼,靠坐在罗汉床上,手边放着一盏茶。姿态看似轻松随意,却又隐含着一种紧绷的蓄势待发。
凤笙犹豫了又犹豫,问道:“殿下怎么会来这儿,勾庆呢?”
魏王没说话。
“殿下身份贵重,怎会扮成这样来到这,勾庆是被你抓住了?所以殿下扮成这样是来…这地方有什么……”
凤笙说不下去了。
哪怕是魏王带着兵攻进来,她都不会太吃惊,可恰恰是这样让她很吃惊。他只身一人,扮作勾庆的样子深入虎穴。图谋大事不可能,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作为他的身份,实在没什么大事值得他做到这种地步。
那么,他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所以才会以身犯险进来打探她的消息?
魏王突然站起来,出去了。
凤笙以为他等会就要回来了,可也没见他回来,也不知上哪儿去了。
她来回在屋里踱步消食,却越走越烦躁。去了床上,倒在上面,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