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去查!这流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传得这般详细,就算外人知道方孙两家结过亲,也不可能知道魏王曾入住过孙家,还和那女人扯上过那么一场事,只可能是府里头的人,或者跟府里有关系的人。”方家大老爷孙庆斌跳着脚道。
关键时候,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大老爷也起作用了。
老太太忙命人去查,孙庆华也振作起来,吩咐随从去查。老太太到底是女眷,查也只能查府里头,外面还是得他的人。
就这么整整查了两天,府里先筛查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同时外面孙庆华也没放过。为了怕落人口柄,这两天他还得撑着去点卯去上朝,可谓是心力交瘁。
很快就查出来了,结果竟指向大房太太黄氏身边的陪房,也是她的心腹田妈妈身子。
当年凤笙和离后离开,孙家为了怕传出去丢人,府里就陆陆续续放出过一批人。直到凤笙成了魏王妃,孙家怕招祸,又把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又筛了一遍。这趟来京城,为了减轻负累,也是买的宅子不大,又留了一批人在绍兴,所以这个范围极好筛查的。
然后就查到这个姓田的妈妈身上。
说出去的也不是她,而是她那不成器的儿子。
宋氏在老太太面前不得宠,相反黄氏比较得脸,再加上老二有前程,老大一无是处,老夫人就想多补贴补贴大房,所以孙家是黄氏管着中馈的。
而那叫田三的,就是靠着自己娘是大太太身边得脸人,一直在孙家混饭吃,还混了个小管事。
这田三向来有个好赌的毛病,来了京城也没改,交了一群狐朋狗友,都是街上的地痞。
这事就是他一次喝醉酒后说出去的。
说出去后,这小子就给忘了,这次府里查起这件事,本来他要是镇定些,也找不到他头上,可他见府里如临大敌,自己也心虚,就不小心漏了底儿。
总而言之,不管是不是因为他外面才传成这样,如今这事已经安在他头上了。
事情到了现在,外面流言传成那样,根本查不出源头在哪儿,又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肯定是有人推波助澜的,冷静下来后孙庆华也想过这事,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在的孙家就像那田三一样,不是屎也是屎了。
老太太让宋氏去魏王府请罪。
其实应该是孙庆华去的,可孙庆华到底是个男人,如今魏王不在京中,魏王妃是个妇人,妇人和妇人之间才好交谈。
宋氏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大祸临头,也不是她能不愿意的。
期间老太太又改了主意,也是看不中宋氏口笨舌拙,打算亲自前去。
再是丢颜面又如何,如今大祸临头,这话是她说给宋氏听的,如今原样照搬到她自己身上。且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了结此事,不过是想亡羊补牢罢了。
不管后来的结果如何,他们至少要把态度摆出来,这事不是孙家传的,他们也是无辜遭殃。只寄望魏王妃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们提前去请罪,也能讨点好感,这样对方事后才不至于下死手。
只可惜他们想的有点太天真,京中传成这样,凤笙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她知道的也不过只比孙家人早了几天而已,也是这事是事关她的‘丑事’,魏王府在京中的消息数一数二的灵通,但下面人不敢报上来。
如今魏王不在,魏王妃闹出这等丑闻,谁知道会不会因此生恼。就因为下面人这点心思,就给耽误了。
其实就算没耽误,事情也阻止不了,传流言向来比消灭流言要快的多。
左奕知道后,发了通脾气不提,这事还是他禀给凤笙的。
凤笙知道后,又是羞恼又是愤怒,到最后却都成了担忧。
她当然不傻,自然看得出来有人推波助澜,而推波助澜的人目的再明白不过,是冲着魏王去的。
如今因为她,把魏王牵扯出来,关键流言中有一大部分都属实,她一时间也是分外无力,感觉无从下手。
左奕提出种种补救的办法,都被凤笙驳了。
无他,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现在这种时候,无论魏王府解释什么都没用,反而正中对方下怀。
越描越黑,说的就是当下这种情况。
既然不能解释,那就只能佯装无事。期间凤笙犹豫再三,还是进了趟宫,把这件事跟丽皇贵妃说了。
丽皇贵妃也听说这件事了,知道的也不比凤笙早几天,原因和凤笙一样,都是下面人就算听说了也不敢当她面提。
丽皇贵妃并不知道凤笙是再嫁之身,当初魏王为了怕节外生枝没提,凤笙刚嫁过来时,怕婆媳之间尴尬,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现在被丽皇贵妃知道了,她首先就感觉到被欺瞒的愤怒。
当然这股愤怒不是冲凤笙去的,除过因为这些流言背后的目的,还有魏王的隐瞒之类的等等,总而言之十分复杂。
可冷静下来她不免又想到凤笙进门后发生的种种。
这些年来,婆媳之间的感情不是假的,凤笙时不时就进宫看她,为她出谋划策,当年陈老夫人闹得那一出,她不好出面,也是凤笙一力解决的。
还有凤笙给她生了两个康健可爱的孙子。
这些都不是假的!
这么想了想,丽皇贵妃又不气了。
于是等凤笙进宫来,本以为面对的是丽皇贵妃的怒火,谁知却是她拍了拍她的手,无奈一笑。
“人站得高,面对的事情不免就比别人多,下面人都盯着你,挖空心思想找了你的错处。这种时候若是自己先败了,那就是真败了。”丽皇贵妃说得格外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