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昏的残阳映照在雷峰塔的时候,当雷峰塔浴在一片血红里的时候……
一阵温柔的晚风轻轻拂过塔顶,一个人已如风中的鸿毛般出现在塔顶之上。
正是聂风!
其实在过去数天以来,他一直皆曾以游人的身分走进雷峰塔内细心观察,发觉这座十三层的高塔,除了每一层四壁都钉着放满佛经的桃木书架外,内里并无其余器具,一片寂寥空洞;聂风甚至找不出任何半点机关的蛛丝马迹。这座塔,看来真的仅是一座名胜古迹,只供游人游览,塔内也无人看守、管理。
不过既然传说白素贞埋于塔底,所以聂风也曾仔细视察最低的一层,得出的结果是一样;这一层亦无异样,而且,地面的石质甚为坚固,地下并不似是空的,也不像埋着什么东西。
既是如此,那,难道关于白素贞与盂钵的传言均是假的?
聂风并没有否定这个可能,也没有肯定这个可能;他对事物的见解向来十分独特,在这三日之内,他斗地升起一个这样的想法:
“最宁静的地方大都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或许只因它欲分散人们对某个重要地方地注意才会引人注目;故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未必是关键所在。”
不错!一直传言白素贞是埋于塔底,极有可能是想分散人们的注意力。可能,真正关键所以,会在与塔完全相反的——塔顶。
而聂风这三天以来——从没到过塔顶!
因此,到了今日黄昏,待得游人尽散之后,聂风第一个出现的地方,居然是雷峰塔上最高的塔顶,那个以四面三角瓦顶斜斜砌成功塔顶!
他猜对了!甫上塔顶,他便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些他想不到的东西!
但见在塔顶其中一块瓦片上,深深刻着十六个草而苍劲的字:
西湖水干,江潮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
聂风随即喜上眉梢,这十六个字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新发现;既然然曾有在这个寻常游人难到的塔顶刻下这些字,那即是说,刻字的人并不想这十六个字给群众知道,刻字人的用意,是想给一些具有掠上塔顶能力的人知道。
再者,所刻的十六个字并无遭受岁月侵蚀的痕迹,明显是最近才刻上去的,极有可能,仅是这数天的事而已……
故聂风心头乍喜之余,同时不由一阵惑然。
究竟是谁知道他已来了西湖?究竟谁在暗里帮他?
这人,或这般人,到底是敌是友?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聂风并没多想,只因他此来既是为了盂钵,如今又已得到提示,前路尽管是血河火海,也必须先找出盂钵再算。
他于是反覆嘴嚼着这十六个字:
“西湖水干,江潮不起?西湖如此壮阔,如何可以水干?这为首八个字绝不可能发生,看来没有什么特别意义。至于雷峰塔倒虽然可能,但雷峰塔倒下后,白蛇真的会……重现人间?”
聂风愈想愈觉这十六个字荒诞无稽,霎时茫无头绪。此时晚风已愈刮愈猛,他一头长发在风中飘飞,那个极为倾斜的塔顶似亦给晚风刮得轻微颤动;聂风马步纵稳,惟亦感到有点摇摇欲坠似的,不期然一手捉着那个粉雕玉琢的柱形塔尖,赫地,他又发现了另一件怪事一一这根塔尖似乎可以移动!
他陡地一愣,莫非……
聂风不由分说以双手紧握塔尖,尝试向左一扭,顷刻之间轧的一声……
开动了!雷峰塔内遽地传出沉沉的轧轧声,整座雷峰塔俨如一座机关,机关终于启动!
聂风犹来不及讶异四块三角的瓦顶突如四道活门,全向内倾,塔顶的支架与塔尖则仍维持原位;聂风脚下迅即一空,再无依靠,身形逼不得己向下直堕。
满以为跌至下一层便会有立足之地,但,聂风估计错误了!
塔内每一层的地面,原来早已如两扇活门般向下翻倒,这些地面全部可以活动,而那个塔尖,正是机关枢钮!
如是这样,聂风这一跌,居然由塔顶一直堕向最低一层,通行无阻;这段距离少说也有二十丈,不过以聂风目前的轻功底子,这二十丈的高度还不足以令他受伤。
然而就在他身形堕至距地面五丈之示,赫见塔底的地面竟然向左右两边缓缓张开,中间露出一条丈阔的石隙;原来塔底坚实的地面,亦可以移动!
这一变非同小可!因不知塔底下还有多深,若然是万丈深渊便处境堪虞。可是聂风于半空苦无着力之地,纵使轻功妙绝,要提气向上回跃亦绝不可能,嗖的一声!身形已如疾电般跌进地底!
就在聂风没进塔底地面下的黑暗深渊时,两条人影忽地从雷峰塔正门闪进雷峰塔内,也毫不犹豫便一起跳进地上那条丈阔的石隙,直追聂风!
而待两人进入之后,却又有一人出现,正是在凌云窟中闭关了一年的姜离。
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凌云窟中参悟《灭世魔身》,而今已然参透,便从凌云窟出关,想到一年前想要去取神石,即盂钵,因此又来到杭州西湖,不曾想到居然遇到了聂风。
他知道在原著之中,聂风便曾奉雄霸之命来夺取神石。
只是原著中这段剧情还有步惊云和雪缘的这一段姻缘,可如今他取代了原本步惊云的位置,剧情早已完全改变,所以他也不敢断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此便暗中观察。
结果发现居然也有人在跟踪聂风,于是他就准备当一回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