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骜知道陕西的碗大,一碗面条下去能撑死你,却没有想到这山东的海碗也不遑多让。
得了武松眼色的店家屁颠屁颠的跑去端了一摞海碗在俩人面前一字排开,水骜这才明白碗和盏的区别,心中忐忑,这碗是不是大了点儿了?
也不知道哪散出的消息,过往歇脚的,左右邻人们纷纷围拢过来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酒水不要钱似的倾注的碗里,虽然略显浑浊,倒也酒香四溢,淡淡的带着一丝熏然的味道。
估摸着这一海碗得有后世一瓶啤酒的量,十八碗下来..醉倒还不至于,这肚子怕是有些吃不消。
水骜瞥了一眼扔在桌子下面的空坛子,心道原来坛子并不大,也难怪古人故作豪迈的时候都喜欢对着坛子猛灌,本来酒水就不算多,那架势喝得还没有洒的多,想醉也不容易啊。
武松一直冷眼旁观,见水骜眼神清澈,脸上神情丰富,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懊恼,一会儿还带着孩子气般淡淡的不屑,心知这人怕是没有什么恶意,多半是玩心重了些。
弄明白这点,武松也就放松了心情,心中豪气顿生,有心与水骜在酒量上一较高低,免得他小看了天下英雄。
酒已倒好,水骜也不说话,端起海碗咕嘟咕嘟的连干了三碗,亮了亮碗底笑道:“武兄请了,小弟先干为敬!”
武松哪肯示弱,有样学样连干了三碗,学着他亮了亮碗底。
众人齐齐一声喝彩,叫好声却是给武松的,自古以来,国人的地域性都是极为明显的。
水骜也不着恼,点了点头再次端起桌子上的酒碗,这次竟是一口气不歇连干了五碗!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武松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心中微微一跳,他的酒量不小,却哪曾这样喝过,连干三碗已经是算快的了,这一口菜没有下肚子又来五碗,这如何受得了?
心头有些为难,却也不愿落了下风,咬咬牙端着海碗就往肚子里灌,五碗下肚,一张棱角分明古铜色的脸上已经一片潮红了。
水骜见武松喝酒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不由心中暗笑,那世喝酒的人谁不知道有人能快,有人只能慢酒,不习惯喝快酒的人,任你天大的酒量,一喝准倒。自己可是夜夜烧烤啤酒先吹半箱子再整的人物,又久经白酒熏陶,要喝倒武松,比不了量还比不了手段吗?
武松喝得了快酒,可快酒也得有个限度不是,你喝一碗酒和一缸酒的快能一样吗?正要找个由头慢慢来,抬头一看却是呆了。
这货是直喉咙吗?喝酒怎么跟倒水似的?眼见武松不过一愣神,水骜又是俩碗酒下了肚子。
武松这才算是明白了,论喝酒自己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他性子直爽,想到这里忙一抱拳笑道:“水兄且慢,武二甘拜下风!”
水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头暗自庆幸,幸亏快酒镇住了他,要再这么快喝下去,还不定出什么洋相呢。
俩人相视一笑,顿感距离拉近了几分,水骜索性请了围观众人坐下一同吃酒,众人轰然叫好,一时间整个酒肆笑语晏然,好不热闹。
水骜与武松这才坐下来慢饮畅谈,说到拳脚功夫,水骜就着后世的理论瞎扯一气,硬是忽悠得武松瞠目结舌,不免又觉亲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