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笙忿忿离去,留给女子满心的无奈与怅然。
白芷落敛了敛眉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身走向了公孙玉翎的房内。
男人此刻已经脱去了满是鲜血的上衣,光着上身趴在床上,两处箭伤触目惊心,血流不止,医师正小心地为他止血。公孙玉翎紧蹙着眉头,额前的发丝微潮,面色苍白。
“没看到王爷疼吗?去拿干净的巾帕来,让王爷咬在口中。”白芷落见男人疼得微微发抖,却硬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心尖不由得收了起来。
“本王不要……”公孙玉翎从嘴里挤出四个字来,医师突然触碰到了自己的伤口边缘,疼得男人一声闷哼。
“夫人,刺中王爷的两支箭的箭头上,应该是涂了毒的。”医师语气严肃。
“毒?”白芷落一惊,“什么毒?”
”夫人可知道荆棘藻这一毒剂?其实它也算不上什么剧毒之物,只是若这毒侵入人的伤口,便会产生蚀骨般的疼痛,还可能会有奇痒之感,在一痛一痒之间不断变换,着实会磨去了伤者求生的毅力。”
“只要不会危及生命,那就不足为惧。”白芷落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医师尽管为王爷疗伤即可,其他的本夫人来想办法。”
“在下知道了,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尽量减轻王爷的痛苦。”
医师得到了公孙夫人的许可,也不再畏首畏尾,捻了一些凝血的药粉,往男人的伤口上撒去。
“嗯……”公孙玉翎倐地一哆嗦,狠狠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这伤着实疼得自己的意识都有些恍惚了,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痛觉直冲脑中,揪起每一处薄弱的神经,疼得男人汗流浃背。
“慢!”白芷落见罢,赶忙制止了医师,“这样不行,王爷会痛昏过去的。你们都退下,让我来!”
“白芷落……”公孙玉翎喑哑着嗓音,满脸都是细密的汗珠,“你给本王出去!”
“我偏不出去。”白芷落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坐在了床沿边,俯身接过了医师手中的药粉。
“出去……”公孙玉翎有气无力地说着,态度十分坚决。
“王爷您呈什么英雄?”白芷落气愤道,“伤势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那本王也不要你来……”男人根本不管她说了什么,只是一心想撵她出去,“邢师爷,请夫人回房去。”
邢师爷刚准备上前,却见白芷落眼神冷冷一扫,立刻让老者顿住了脚步.
“你们都给我退下去!”
白芷落轻喝一声,屋里的其他人微微一怔,立刻纷纷行礼退了出去,不敢多停在房中一刻。谁不知这二人之间一旦气氛紧张了起来,最终都会连累了一众旁人,谁也不愿意做一个冤死鬼。
“公孙玉翎,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人了,痛的话,就喊出来,我不笑话你。”
“你这顽劣的女子……”公孙玉翎想气都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背部的剧痛早已吞噬了男人的意识,一下一下地冲击着自己的神经。
“王爷,我要上药了。”白芷落说罢,将床上的被褥一角倐地塞进了男人的嘴中,手中的药粉一倾,立刻撒向了公孙玉翎的伤口上。
“嗯……”男人失声闷哼,拧紧了眉头,双眼泛红,抬手一把将口中的东西甩了出去。
“本王不需要这些!”
白芷落无奈地叹了口气。
嘴硬。
女子不理睬他,拿着药粉的手一晃,又一缕白色的粉末淋在了血肉模糊的伤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