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公公,这次的赌……是你赢了,寡人输了。”公孙焱倾纤长的手指夹起一枚棋子,在棋盘上落定,眉头也随之微微皱起。
“皇上,是咱家愚钝,贸然猜对了。”
男人轻笑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棋子,缓缓开口,“行了,你贾公公也是两朝的老人,我还不知道你的城府多深多浅吗?有何可谦虚的?”
“皇上……”贾公公拱手谦卑道。
“他公孙玉翎果然不容小觑。”男人又夹起一枚棋子,思索了一下,落在了空位处,“寡人不信他不爱那白芷落。有些东西,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来。”
“皇上,可那女子似乎并不对公孙王爷有情。”
“那是他公孙玉翎用错了方式。他自以为是保护,其实不过是逃避罢了。”
“那皇上可还要再找机会刺探一番?”
公孙焱倾勾了勾唇角,不屑道:“寡人不想与他这般兜圈子了。不找到一个致命的法子,寡人不动手。”
男人抬手撩了撩长发,眉眼染上了一丝笑意。
“卓城抓到那个戏子了吗?”
“回皇上,卓城一路追那戏子下了江南,目前还没有消息。”贾公公回应道。
“哦?这么能逃?”公孙焱倾一扬眉峰,“她白芷落勾上的是一个什么人呵?平常的戏子,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皇上,咱家这些日子又去市井细查了一番那戏子的身份,貌似有了些眉目。”
“讲。”
“他十二岁那年,被一个妇人送到了戏院中学戏,之后那妇人便不再露过面。咱家从那戏院的管事口中了解到,这花穹平日沉默寡言,不与人亲近,比较清高。唯一有点儿用处的,便是他似乎是有个杀父仇人。”
“杀父仇人?”公孙焱倾一听,立刻感了兴趣,“可有查到这方面的线索吗?”
“回皇上,花穹进戏院的那一年年头,也正巧是皇上您登基的时候。”
公孙焱倾听罢,眉头一锁,心头微微一动,“你的意思是说,他的家族与朝政相干?”
“正是。”贾公公语气十分严肃,“更有意思的是,就在他进戏院后没多久,有一个人曾去见过他几次。皇上,您猜猜,会是谁呢?”
男人夹在指尖的棋子一滑,掉落下来。
“莫不会是他公孙玉翎?”
“皇上英明。”贾公公淡淡一笑,“不仅是那时找过,三年后,公孙王爷也暗地中找过花穹。”
“他们……为何熟识?”
“这咱家倒是没有查到,只知道公孙王爷每次与花穹相见,都做得十分隐秘,不让手下的人发现。”
男人听罢,微微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十二岁那年……”
“皇上,您可还记得自己登基那年,都发生了些什么变故吗?”
“要说变故,可就多了去了。”公孙焱倾轻笑道,“那年……寡人可是杀了不少的人。”
“那皇上认为,戏子花穹会不会是您下令杀过的某位大臣的子嗣呢?”
公孙焱倾眉眼一凛,半晌,才沉声吩咐道:“贾公公,你去将那年杀过的所有人的记录给寡人找来,寡人要亲自彻查一遍。”
“是,皇上。”贾公公俯首行了礼,转身退下。
公孙焱倾仔细地凝着眼前的棋盘,忽而一抬手,将一颗黑子稳稳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