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有杯水,饿了有顿餐,新婚燕尔,洞房花烛之时,可以有一抹落红让彼此坦然心静。
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是,它并不单纯地是一抹鲜血,而是一种忠贞,也是一种束缚。它可以让花心的男子为之动容,也可以让一个浪子有了回归安宁之心。说它神圣,它便可以重要得如同一个女子的生命般,不可侵犯。说它平凡,它也可以卑微得被一场感天动地的爱情所忽略,渺小如同尘埃。
爱一个人,便是爱她的全部,无所谓她的身体如何,是不是完整。
但是,有些女子还是执着地认为,应当将自己交付于那个甘愿追随一生的男子,为他守身如玉。
白芷落怎么会不了解小丫头的性子呢?
她同自己一样,是绝不容许将身体随便交于一个人,否则,她会发疯的。
“不用太过担心,江离已经同我说了,一回到京城,他就立刻娶了丫头,用心照顾她一辈子。若她想走,他就带她浪迹天涯,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美好的地方,若她想留下来,那他就听她的,永世陪伴。不用怕,丫头还是很幸运的,有这么一个甘愿护她一辈子的男人,不计较任何。”
白芷落轻抿唇瓣,笑得苦涩。
他们男子,终究是不能理解那一晚的苦楚。
她明白,丫头所承受的东西,并不是惧怕一个男子嫌弃了她,而是她在意自己的身体曾被一个无关一生的人玷污过。她会恨,并且会恨之入骨,甚至于,这种恨会随着时间而变得越来越浓烈,直到将她逼疯。
白芷落不知道丫头究竟是如何想的,不知道她最终会不会接受江离,跟随他一辈子,过着平淡而又朴实的生活。
不过,她知道,不管怎样,丫头都不会多么幸福。
即便她是爱江离的,也不可能在这种相濡以沫的生活中品出太多甜蜜的滋味。
爱他,却不能交给他一个完整的自己,这种想法,会折磨她一辈子。
“公孙玉翎,待回去后,我们可否为他二人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自然。江离随我多年,我肯定不会亏待,到时,你将丫头好好打扮一番,轿子就从公孙府出发,定将她风风光光地从白府接回来。”
白芷落浅笑,搂住他的脖子,依偎在那温热的胸膛中。
失而复得的感受。
幸而自己忍耐了那些日子,否则,公孙玉翎一定恨死她了。
车马还在半途中,谭伯庸等人就已经快马加鞭传来了消息,随时恭候公孙王爷得胜回朝,然后开始大施一番拳脚,将帝位夺下!
……
皇城之上,公孙焱倾把酒,独自一人赏着月色。
忽而,卓城步伐清灵地上了城墙,一路飞檐走壁,跪在了他面前,“主子,皇城外五十里之地,发现了一大批军马,行踪十分隐蔽,似乎有谋反之意,您看,要不要……”
公孙焱倾抿了口酒,不急不缓地开口,“不管他。我这皇城岂是随便一个人就能闯进来的?除了他公孙玉翎,没人能得逞。”
卓城颔首,却有些急切。
那队人马,分明就是公孙玉翎秘密培养的军队。
夜深,公孙焱倾摇晃着身子,步履有些虚浮,走向了后宫。姚凤抱着那个刚出世不久的孩子,逗乐着,眼神却是有些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