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寒不知道舒夜为何如此震怒,也许是让他失面子了吧。
“王妃……”挽香轻轻唤道,换身衣服吧。
挽香伺候着不语的姝寒,在为她梳头发时,看见铜镜内美人倔强的脸,心中升起怜惜,“王妃,您这又是何苦,奴婢知道王爷伤了您的心,恕奴婢多嘴,也许您忘了,那时候王爷极反感这门婚事,洞房花烛夜那晚竟然未踏进新房一步,您掀了盖头大闹王府,从那以后王爷就更不待见您了,可是……”
姝寒长眉一笼,淡淡瞥过挽香,挽香心中一颤,知道自己多嘴了便要往地上跪,姝寒一把扶住她,淡然道,“说下去……”
挽香见姝寒眸光中并无怒意,大着胆子道,“可是自从您失忆后,王爷待您不同了,那种眼神儿,他还亲自给您上药,王妃,也许您不记得,您跟之前确实有了太大的变化,所以奴婢觉得王爷以后定然会宠爱您的,您又何必惹他生气……”自找苦吃呢?
铜镜中映出素颜皎皎,淡漠无痕,却不可方物。
“何况,王妃,您要真的让王爷休了您,那陌家,老爷还有少爷……”
“他们会怎样?”姝寒突然回过神而来。
“他们……”小丫头儿知道自己今天话是多了,还是跪在了地上,“挽香是您的陪嫁丫头,也就不要这张嘴了,人人皆知,陌家为首富,当年那场联姻是朝廷拉拢陌家,若是这姻亲断了,朝廷又怎会容忍……”
姝寒伸手扶起挽香,唇边似是一笑,这个她明白,权术,霸业,她不是不懂。陌家,跟她有关系吗?可是陌陵,什么时候他成了她想要保护的人。
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她的命吗?熟睡的小白狐发出呜呜的痛楚声,姝寒眸光一厉,腾地站起来,宿命先放一边,她还没找那个人算账。
在挽香的呼唤中,姝寒推门而出,直奔倪娅闺房,屏风后的倪娅正在床上享受丫鬟按摩,吃着葡萄,“这个陌姝寒真是个疯子,给王府丢尽了人,竟然脱衣服爬树……”
“呜……”眼前素影一晃,已被人拎起来,一颗葡萄卡在嗓子里,卡的倪娅面色红白交错的闪烁。
但是姝寒可没怜香惜玉的那个心情,使劲儿揪着倪娅的领子,对着身旁打滚儿的丫鬟冷道,“滚!”
倪娅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又迎上冰丝雪刃般的眸光,直吓得哆嗦,“你……陌姝寒你疯了……”
姝寒五指扣在她的纤细的颈子上,眸光中寒芒如针刺入倪娅眸光,“为什么伤害小白狐?”
倪娅语不成声,“它撕坏我……我衣服……”
姝寒闻言怒极,扬手就是两个耳光,那纤细的手打在脸上竟如刀割一般,倪娅双颊立刻浮肿起来。
倪娅哪里受的这种欺侮,泪水瞬间而下,哽咽不出声,“王——爷,救——命……”
姝寒眸光惊鸿瞥过案上茶壶,拎起来就倒在倪娅脸上,一字一顿道,“莫说它撕了你的衣服,即便以后它撕了你,你再给我动它一下试试!”
倪娅神情呆滞的说不出一个字,颈子间窒息的力度令她近乎昏死过去,朦胧中听见淡淡的声音,却带着致命的威胁,“这次放过你,你若再伤它,它身上有多少伤,我便在你脸上划多少口子。”
姝寒将半死不活的倪娅甩到床上,眉目清寒的走出了倪娅的闺房,闺房内的丫头胆战心惊的把这一幕直记了一辈子。
书房内的舒夜听着管家详细的汇报,淡淡道,“真的走了?”
“恩,王妃走了。”管家老老实实交待。
这事儿可不能闹到兵部侍郎那里去,舒夜品了口茶,起身便往外走,“给倪妃准备伤药。”管家应了是,心里便打小鼓,这王爷,来回报王妃去大闹时,他不管倪妃死活,饮茶饮得那叫一个自在,战火熄了,他去干什么,不过这倪妃平时也不把下人当人看,他们心中并无丝毫同情。
据说,那天丫鬟们从没见过王爷对倪妃这般疼爱怜惜,任其哭闹,又是哄,又是宠的,而且王爷愤怒扬言,一定会严厉惩罚王妃。<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