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南宫德阳前殿大殿上。
随着中常侍赵胜宣读的诏书传开,一时之间大殿上,文武百官,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太后娘娘有旨,陛下身体抱恙,今日就不上朝了。来日陛下身体康复,再举行大朝。”何太后这一手倒也玩的漂亮,今天她自己和皇帝都没有出面。
而是让中常侍赵胜宣读完封赏诏书,便宣布了散朝。
显然何太后也知道,这封赏诏书一颁发,必然会引起朝野震动,但她和皇帝不露面,大臣也无从反对,待明日之后,也只能是木已成舟。
“奉先,恭喜你获得陛下器重,吾看用不了两年,吾见到你都要行大礼拜见了。”
一脸寒霜的董卓,扭头便走出了大殿,面对追上来的吕布,他的脸色自是十分难看。
也难怪董卓脸都绿了,之前他就是前将军、河东太守。
如今他手握重兵,挟大势而来,却只封了一个卫将军,并州刺史,也就是他仅仅升了一级官位。
相反吕布一个区区六百石的主薄,一跃接替了自己的位置,这如何不让董卓心中冒火。
再看看这小子一脸喜形于色,分明是高兴坏了。
这就更让董卓生气,在他看来要没有自己的提携,这小子指不定还在丁原帐下,继续干着主薄的差事,哪能像今天这般风光。
“义父,孩儿升官,自是高兴。”吕布忙赔笑看着董卓,解释道:“但是,布知道自己身无寸功,居此高位,皆是沾了义父的光,所以请义父放心,布对义父绝无二心。”
“奉先,此言当真?”董卓一愣,脸色阴晴不定的注视着吕布。
“义父若是怀疑孩儿有异心,孩儿愿意辞去所有官职,侍奉义父左右。”吕布能够被丁原委任为主薄,足见他并不是不学无术之辈。
虽然他渴望成名,渴望封候拜将,但他心中十分清楚,以他寒门出身,以及微弱的名声,封个胡军校尉,都已经了不起了。
授前将军,领河内太守这样的重职,明显是朝廷拉拢自己的手段。
这点他还是看的清楚的,现在他手中的并州军,如今已经打散编入西凉军中,说白了他现在就是光杆子将军。
离开董卓,他就算是武功盖世,在那些世家大族,高门大族眼中,也就是一介看门护院的狗罢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虽然欣喜自己得以担任重职,但也明白,必须抱紧董卓这条大腿。
除非有哪一天,自己真正拥有了让天下人仰望的名声,他才有资格单干。
“哈哈,是吾多疑了。有奉先襄助,吾何愁大事不成?”
董卓见吕布不似作伪,自是疑心尽去,大为高兴的笑了起来。
董卓、吕布父子重归于好,联袂返回大营,寻找李儒商议对策而去。
另一边太尉袁愧、司徒袁逢、司空刘弘三人也是愤愤而退。
这三人都是三朝元老,尤其是袁愧位列遍及三公。
今日无缘无故却被人顶替,而且还是在蹲大牢的皇甫嵩。
说起来皇甫嵩下狱,虽然是董卓贿赂十常侍构陷诬陷的,但当时身居太尉的袁愧,其实也扮演了不光彩的绝色。
袁愧身居太尉,自然是位高权重,可他却有一个短板,那就是他并不知兵,更没有统军作战过。
所以对于皇甫嵩、朱隽这样的后起之秀,尤其是以战功卓著闻名的名将,心里难免抵触,能够排挤,他自是毫不犹豫的推波助澜。
皇甫嵩下狱,直接剥夺军权押解入京问罪,袁愧就充当了这样的绝色。
除此之外,袁愧与董卓也是旧识,当初董卓平黄巾之乱,屡次战败,袁愧可没有少收董卓的钱,为他减轻了不少罪责。
所以这次董卓入京,虽然是袁绍向何进提出来的,但袁愧同样也是乐于成就的。
毕竟他与董卓有旧,彼此自是更利于照顾。
卢植、朱隽、皇甫嵩三人在平定黄巾之乱之中,彼此结下深厚的友情,加上三人都是耿直清廉之士。
面对皇帝突然提升重用自己,卢植、朱隽欣喜之余,内心也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对于董卓的为人,他们都有所耳闻。
很明显这次皇帝、太后重用他们,只怕也是看出野心勃勃而来董卓,有意让他们制衡董卓。
可奈何他们虽然有名将称号,可是手中根本没有一兵一卒,再有本事能力,也发挥不出来不是。
“子干,我们还是赶紧去接义真兄出狱,商讨一下对策。”朱隽与卢植出了德阳殿,便往廷尉衙门而去。
很快朝堂之上的官吏,陆陆续续的开始散去。
陆信在入宫之前,便让许褚率领兵马,把守了南北二宫宫门。
眼下他虽然执掌宫门,身居骠骑将军,但实际上陆信心中很清楚,自己所施展的阴谋诡计,顶多只能够拖延一时,而不能拖延一世。
毕竟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那都是吊梁小丑的存在。
如今董卓手握十万雄兵,又控制了洛阳南西北三门,惹急了他,狗急跳墙,陆信根本半点胜算。
“河南尹,大司农请留步。”
陆信先一步来到宫门前,待河南尹王允,大司农士孙瑞二人出来时,他立即便迎了上去。
“见过安风候。”王允、士孙瑞对于陆信这个新贵,不甚熟悉,但该有的礼节,二人自是还是有的。
“请二位大人移步,吾有一事详询。”陆信客气的作揖回礼道。
“请。”二人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陆信找他们有什么事情,但还是跟着陆信来到宫门的治所内。
“实不相瞒二位大人,吾这次远道护驾而来,军中粮草器械,经过多日消耗,已经不足,不知二位大人手中府库尚有多少粮草器械?还望相告,吾当向陛下上书调拨。”
陆信试探性的问道,目前他军中粮草,尚有一月所需。
他询问两人洛阳府库粮草器械,目的是想控制府库,遏制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