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之中,只有两户人家无视马贼的到来,依旧干着他们该干的活,马贼横冲直撞冲进了他们的家,砸了所有东西,拆了房子,用锋利的屠刀将这家的人全部砍死在了门口。
卫文看红了眼睛,但是他却丝毫也动不了,所有人都活下来了,为什么这两户人家就不能幸免呢?
是他们没有金银细软,还是没有女儿吗?不是!卫文知道,这两户人家是这村里最富有的人家。
卫文看到了自己病重的母亲,在村民的指引下,马贼找到了他们家,将他的母亲从房间里拖了出来。
这个可怜的女人看着那些手里拿着大刀的马贼解脱的笑了,“我横跨大半个疆域到了此地,见了太多的人性,形形色色。传言,此地是世外桃源,不尽然,世外桃源中也满是阴暗和肮脏。有人挺直腰杆活在屠刀下,有人卑躬屈膝活在阳光下,有人失声痛哭于遍地尸横,有人载歌载酒于屠刀饮血。”
“我看到了一切,也体会了一切,现在可以了。”一声了无牵挂,无悲无喜的叹息,卫文的母亲闭上了双目。
马贼们听不懂这个女人在说些什么东西,只知道她和那个小子一样是唯一不遵守他们的规矩的,所以他们得死!
马贼们砍下了卫文母亲的脑袋,挂在了马鞍上,那是他们的胜利品,他们需要向村民们炫耀,也需要震慑这些刁蛮的村民。
卫文目眦尽裂,他的心在撕裂的痛着,看着母亲的脑袋被砍下的一颗,他喘不过气来,眼角流下了猩红的血泪。他发誓他要杀了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生,他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悲痛给了卫文力量,他挣脱了绳索,在马贼发现之前,逃出了村庄。
卫文藏身在黄沙之中,躲了整整三天,这三天的时间,每时每刻他都会看到母亲被砍掉脑袋,血淋林的。
马贼走了,他们在村中狂欢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村民们一个都没有出门。卫文母亲的头颅,和那两户人家的脑袋一起挂在高杆上,鲜血已经干涸。肆掠的寒风漫卷着黄沙堵塞了七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在篝火的旁边,那些村民们的女儿在漏风的房子里捏着裙角泪雨连珠,看着眼前排队进出的陌生男人们,颤栗着再次脱掉了衣服。
马贼们走了,带走了他们的战利品,那些脑袋,还有财产和女人,这是他们每三年一次的盛会,他们以此来教育自己的后代,告诉他们什么是马贼,马贼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应该怎么样去做事情。
卫文在寒夜里悄悄的潜回了村子,他找到了母亲剩下的尸体,红着泪轻抚着,“父亲!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无声的哽咽被寒风带出去很远很远,直到再也听不到。
卫文背着自己母亲的尸体,走出了村庄,一直往大漠深处走去。他要远离这伪善的世界,远离这些丑陋的面孔,带着那把钝刀。
总有一天,他要杀回这里!屠尽所有人!只因为他们用爱包裹着血淋林来欺骗,他们用爱怂恿着你自己把脑袋伸向屠刀。
所以,他们该杀!他们比邪恶之人更加的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