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眼迷离,嘴唇微张,贝齿小舌若隐若现。
他像被万吨的烈酒蒸晕了头,再也把持不住,猛地低下头去,对着她的唇狠狠地吻。
她没有推拒他。她甚至懵懵懂懂地微微张了嘴迎接他。
他于是一丝忐忑也不再有,倾尽所有般去吻她。
他们的唇舌绞缠在一起。她像承受不来这般的疯狂,轻声嘤咛头向后仰。他探手扶住她的后脑,一丝退让的余地都不给她留。
纠缠的吻中流转着彼此舌尖上的酒香,让他们更加容易发醉了。
他忘我地、用力地、倾心地吻着她,丝丝毫毫的空隙都不给她留。
他用力揉弄着她,她洁白的肩,她纤细的腰,她香软的胸脯。他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他吻着她,一直吻一直吻,想就这样吻到天长地久去。
然而他忽然尝到了舌尖上有咸咸的涩味。
他怔了怔,慢慢松开她,低头小心地看她。
她脸上正挂着泪水。
她居然哭了。
他不由要慌起来。她怎么哭了。
她扬着挂泪的脸,泪眼朦胧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
他一瞬里觉得有重锤在敲他已快软成水的心,敲得稀烂一片,敲得血肉模糊。
他握着她的肩膀,眼底沉痛:“丫头,你看清楚了,我是谁?!我是徐慕然,我不是孟梓渊,别把我当成他!”
黎语蒖怔住了。
然后她一把推开他。
她摇摇晃晃比比划划地叫:“徐慕然,徐慕然!徐慕然你最不是个好东西!你又不喜欢我,干嘛天天缠着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徐慕然又走上前来,一把扯住她,强迫她看着自己的脸:“你说我不喜欢你?你认为我不喜欢你?丫头,就算你没了记忆,可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我为你费尽心机做的那些事,你都看不到吗?”
黎语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人却忽然嘻嘻的笑了起来。
她真的醉了。
“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这是你徐大少教我的呀,你说的,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那些,那都是假的!”
她甩开徐慕然,发起酒疯:“你们啊,才不喜欢我这样干瘪的女人呢!你们都喜欢胸大的,屁股大的,丰、乳、肥、臀!”黎语蒖低头,捧了捧自己的胸,又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痴痴一笑,“可惜我没有,我没有啊!”
她不知道她无意识的醉态,放在徐慕然的眼里,给他腰下裆间的裤子的内部空间增加多少负担。
黎语蒖脚下一软,瘫倒在大床上。
她仰躺着,闭上眼睛,喃喃地叫:“你们都说喜欢我,其实都不喜欢我,你们全是骗子!全是!”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至安静。
徐慕然慢慢走到她旁边。
她睡着了。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那模样真叫人怜惜得心都发痛。
他蹲在床边,抬手抹去她睫毛上的水露,开口时声音里满溢着沉痛。
“丫头,他把你伤得这样深吗?”
他在她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别再难过,我会好好陪着你!”
他起身给她盖好被子,调好房间温度,闭了灯,走出房间去。
房门咔哒阖在一起的刹那,黑暗中黎语蒖静静睁开了眼。
她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点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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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飞机本来被定在下午。黎语蒖有事要办,她悄悄把航班改到了清晨。
天刚蒙蒙亮,她已经悄然动身。
她行动轻悄,完全没有惊动隔壁房间的徐慕然。
坐到飞机上以后,临时出了点小小的状况。到了出发时间飞机却并没有起飞。因为心底有疑问急待弄清楚,黎语蒖对于这样的状况一下没了耐心。她着急回国去,她问机组人员为什么飞机还不起飞。
机组人员抱歉地告诉她:“马上就好,有位重要客人刚上飞机!”
终于五分钟后飞机起飞了。
一路上黎语蒖觉得时间过得奇慢无比。好不容易挨到了飞机着陆,她立刻冲下机,沿着出闸的路,先是快步地走,走着走着就几乎跑了起来。
拐了个弯之后,人渐渐变少。再拐个弯,只剩她自己了。这是一条正常情况下旅客不大会经过的岔道,当年她回国时不知怎么心不在焉地就走到这里。前天差点赶不上飞机,徐慕然就是从这里带她走的捷径。她还差一点没认出这里来。她走得急匆匆,抬眼轻瞥间,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可她不敢确定。她现在要确定一下,她当时是不是眼花了。
她跑到当时出事的地方,站定,抬头。
一架摄像头正静静地架在她头顶上,像个眼睛一样,和她对望着。
黎语蒖静默地看着那个摄像头,好久后,她拉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指着摄像头问:“那个东西,是新安的吗?”
工作人员摇摇头:“不是,一直都有。”
“有多久了?”
“起码几年了。”
黎语蒖的一颗心,上上下下地蹿跳着,找不到原来的位置稳稳安放。
她记得的,黎志那时明明是说,她出事时的地点,没有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