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的相关人员提出什么要求时,她也会根绝实际情况加以定夺,如果合理,他们项目组就按要求去做;如果有些不合理,他们也尽量满足;如果十分不合理,她会和企业方面的人据理力争,一方面挡下不合理要求,一方面护住项目组成员不落责任。
她的领导力、能力与担当渐渐被大家看见。不知道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家全都主动服从她的调度和安排,她成了项目上独一无二真正的项目负责人。
渐渐地她在李思部门的这个增发项目组上,收到了“楚经理是个能力极强的人”的好口碑。这时在她的评价里,已经完全没有容貌什么事了。
这段时间楚千淼忙着项目上的事,心思心力大部分花在了工作上,项目虽不难,但很多细致工作做起来还是比较累人的。任炎那边的项目也忙,楚千淼听秦谦宇说那边的企业,规模大情况复杂,需要梳理的问题多,他们差不多每晚都在加班。
所以她和任炎没能做到像常规情侣那样,每天都腻腻歪歪地煲个长时间的电话粥。她想也许这就是投行从业者的爱情了,两个人飞来飞去,天各一方,你加你的班,我加我的班,偶尔我们联系下,但只那一下也已经为第二天的工作注入了满满的能量。
而别的情侣通电话时或许会说:宝贝儿,想没想我?我他妈想死你了!
但她的男朋友跟她通话时说的却是:项目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记住了,我是你的后盾。
他从不说想她,从不叫她宝贝儿,但她觉得她依然拥有了天下间最美好的情话。
进入十一月,立了冬,她和任炎都更忙了起来。天气渐渐变冷,她已经在外套大衣里面多加了件毛衣了。从衬衫到毛衣,算算日子,原来两个人已经有好久没见。
但他们还是会每天都坚持通个话,哪怕很短。在上一次通话中楚千淼说了句好想吃甜甜的蛋糕,说她决定明天下班就去买块蛋糕吃。
可是她转身就忘掉了这件事,第二天是星期四,下班后她回到酒店房间,一边工作一边等任炎每晚一通的通话。
但今天任炎的电话迟了好久都没到。
楚千淼在此之前只谈过一次恋爱。以前对方不联系她,她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也不是靠着等电话活下来的,该干嘛干嘛最好。
但这次对方别说不联系她,只要晚了点联系她,她都觉得心里有点心痒难搔。
她趴在桌上,想着再过五分钟如果任炎还不来电话,那她就把电话打过去。结果等着等着她就枕着胳膊睡着了。再醒时,是手机铃声把她震醒的。
一看来电显示她就来了精神。接通手机后她开心地叫了声“学长”,叫完觉得那两个字里好像暗藏了**的味道似的,她有点暗自不好意思起来。
任炎在电话里的声音低低沉沉,一开口就是连问句:“听说你在项目上,如鱼得水,已经成为项目的核心人员?那三位男成员,据说各个很听你安排?”
楚千淼:“……啊?”这语调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所以你春风得意,乐不思蜀了?”他继续怪怪的发问句。
楚千淼:“……???”这是哪跟哪啊?
他在电话那边顿了下:“所以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打?”
……!!!
原来问题症结所在是这里吗!
“学长,我是要给你打的,但我刚刚睡着了……我可以给你自拍证据!我压着毛衣睡的脸上还有印儿呢!”
他在电话那边好像轻笑了一声。
她连忙问了句:“领导,你听谁说的我在项目上如鱼得水春风得意啊?”
他在电话那边只有冷冷的两个字:“称呼。”
她连忙改:“学长!”
他肯给回答了,但惜字如金:“李思。”
楚千淼想李思应该是和他的三位部下以及企业高管那里做了了解。她有点开心自己的好口碑这么兜兜转转地传到了她的领导兼男朋友那里。
她没给他丢脸呢。
她忽然听到他问:“今天吃到甜甜的蛋糕了吗?”
她一怔,这才想起昨天和他通电话时说的话。
她讪讪地笑笑,说:“我忘了。”
他却忽然说:“那现在下楼吧。”顿了顿,他说,“给你定了蛋糕,应该送到酒店门口了。”
她欢呼一声立刻披了大衣就往门口跑,脚上鞋子都没来得及换,还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
乘电梯到了一楼,跑到门口,她在门栏矮柱上看到了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但没有看到外卖小哥。
她连忙打电话给任炎,向他询问:“是门口这个蛋糕吧?我没看到外卖小哥,是的话我就提进去咯!”
任炎在电话里的声音压得很低,说了声:“是!”
她没挂电话,一边笑眯眯说“谢谢学长”一边弯腰去提蛋糕盒。提起来她就美滋滋地要转身进大堂。
这时一个声音从手机听筒和现实世界同时响起来:“只要蛋糕,不管给你送蛋糕的人了?”
她握着手机怔在那。
然后猛地一回头。
他就站在她身后,穿着她最爱看的西装衬衫,外套大衣搭在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还在跟她通电话。他有点风尘仆仆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对她挑着一边嘴角笑,搭着大衣的手臂向她抬起,对她勾勾手,他的声音又同时响在手机和现实世界中:“过来!”
她想完蛋了,他这声“过来”,怕不是把她的魂给勾过去了。
楚千淼收起手机赶到任炎面前。
她心口砰砰跳,难掩开心地瞪大眼睛,抬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低头瞧着她,故作冷淡:“来瞧瞧我的女朋友。”
楚千淼好想这会躲到被子里使劲捶捶床。
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红了。
他嘴角挑得若有似无地,过来牵起她的手,轻轻揉着。
她想她的脸这会儿不是好像,是一定红了。
“明天公司有部门负责人例会,我得回去参加。半路过来看看你。”他揉着她的手说。
她顶着两个红脸蛋,努力做着冷静样子:“那你明早再走吗?”
他看着她红红的脸,好半天都没眨眼,舍不得眨似的。
“不,一会儿我就走了。”他翻翻手腕看看表,说,“只能再待半小时。”
她闻声愣在那。
这么短的时间啊……
然而就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看她,他就特意跑来这一趟?
她觉得心跳越来越厉害了,像要得心脏病。
她拉着他的手一使劲:“还有半小时呢,走,我带你上楼吃蛋糕去!”
任炎被她拉着走,她在前,他在后,连接他们的是她向后的手臂和他向前的手臂以及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他的视线从他们连接着的手上转到她身上。
她长发披肩,身影窈窕,腰细腿长。她自己就像块诱人的蛋糕。
他看到她脚上穿着一次性拖鞋。
进电梯时,那拖鞋被他踩到了,一下就被踩坏掉了。
她呀的一声,抬头看他,还逗他玩呢:“你得赔我鞋!我没办法走路了!”那只脚还在坏掉的拖鞋里冲他翘翘脚趾。一个个脚趾白面粒儿似的灵动好看。
电梯门关上,把他们和外面隔成两个世界。
他忽然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在怀里,把她抱成一个公主。
她又啊呀的一声,赶紧护住蛋糕,抬眼看他时,脸更红了。
他低头睨着她,说:“那你就不走路了,我替你走。”
她低下头,连耳朵都红了。
她想还好妖孽今晚只待半小时。如果再久点,她可真怕自己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