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中午,表姐做了海鲜拼盘。
开饭后,表姐:“都特别新鲜,我除了盐和蒜泥什么都没加,味儿特正。校校,尝尝这个。”
顾魏:“她不能吃海鲜,过敏——”偏过头正看到六月举着勺子把一块蛏子喂进我嘴巴。
顾魏:“!!!”脸上的表情就像地主看到自己的傻儿子生吞了一只青蛙。
我傻傻地看着他。(味道闻着真的很诱人,而且就一块小的,影响应该不大……)
顾魏的手迅速伸过来捏住我的脸:“吐出来——”
我脸颊一疼,下意识地咕咚一口就把嘴里的蛏子给吞下去了……
顾魏:“!!!”
饭后第一个小时里,顾魏一直表现出一副完全不想搭理我的表情。
一个小时后,从唇周开始向四周蔓延——痒!
我坐在沙发上,摸也不是挠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得安宁。
六月好奇地看着我:“舅妈?你怎么了?”
顾魏凉飕飕道:“变猴儿了。”
我:“……”
起身直奔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照,成片的水疱疹——相对于视觉的冲击,那种痒到骨头缝头发丝的感觉,更加销魂……
我解开领口的扣子,拉松贴身的衬衫,握着拳头,恨不得原地蹦达个三圈,这种急需发泄的情绪正急速膨胀的时候,顾先生跟背后灵一样飘到我身后,凉飕飕地“哼”了一声——我一个右勾拳就挥了过去。
“干什么?”顾魏反应迅速地抬手扣住我的手腕。
我跳脚:“痒!!!”
顾魏不痛不痒地哼了一声:“活该。”
我无话可说,憋闷地原地跳了一下……
顾魏“哈”了一声,视线在我脸上扫了一圈:“下次还吃不吃?”
我瘪着嘴:“……”
顾魏:“挺好,再来两次,就成王二麻子了。”
我炸了:“变成王二麻子倒霉的也是你,反正我大不了不照镜子,你得天天看!!!”
顾魏扬了一下眉毛:“是,谁开发谁保护,谁享受谁治理。”
我被他的调戏活活噎住,张大鼻孔大口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六月走到卫生间门口,仰头看着我们:“舅妈的脸红了。”
顾魏一脸正经:“嗯,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摸摸六月的头,拉着我往厨房走,边走边对六月道,“舅妈比较脆弱,就跟Tiny和多洛(六月家的狗)一样,不是什么都能吃,但是她自己老记不住,所以你要照顾她,不能乱喂。”
如果不是孩子在,我真的很想踹他!
到了厨房,顾魏倒了一杯温开水,切了一片柠檬扔进去:“喝。加快代谢。”
我接过杯子,豪气万千地灌掉一杯。
顾魏面无表情地又倒了一杯:“今天没事就喝。”
我:“……”
顾魏抬起两根手指贴了贴我的额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到客厅捞起大衣和车钥匙出门了。
我抱着水杯坐在沙发上看春晚重播,六月坐在我旁边,认真地盯着我的脸——
“舅妈,你的耳朵红啦。”
“舅妈,你的鼻尖红啦。”
“舅妈,你的眼皮红啦。”
“舅妈,你的额头也红啦。”
我:“……”
半小时后,顾魏回来了。
我看着他熟练地拆了药盒,剥了药递给我:“吃。”
我接过吃掉。
顾魏:“这样才对,我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我:“……”
安德烈下午的飞机才到,进了门洗了手换了衣服,刚在沙发坐下喝了口果汁,就被表姐提溜起来:“做饭去。”
安德烈双手捂脸,夸张地叹了口气,起身往厨房走,一路上:“我知道,我知道,(当)中国女婿是要做饭的,(当)中国女婿是要做饭的……”
表姐冲我抛了一个媚眼:“怎么样?训练得不错吧?”
我立刻扭头看着顾魏。
顾魏立刻作投降状举了举手,起身跟去厨房,一路上:“我知道,我知道,(当)林之校老公是要做饭的,(当)林之校老公是要做饭的……”
我:“……”
顾魏和安德烈在厨房忙的时候,我和表姐以及姑姑在餐厅包饺子,六月好奇地过来跟着学,连着包了两个都露馅,小朋友急了:“这个地方怎么合不上?”
二少端着果汁从旁边经过,凑上前看了一眼:“呦呵,你新手还捏褶子捏花儿呐,”放下手里的果汁,拈起一张饺子皮,“来来来,舅舅教你,看着啊,别捏什么花儿,那不实在,就这么一张皮,一勺馅,对半一折,两边捏死,OK了。”把一个完全扁平的饺子往六月跟前一亮,“怎么样?不露馅吧?”
小朋友嫌弃地挪开视线:“太丑了。”
二少:“哪儿丑了哪儿丑了?!再说了,再漂亮回头扔锅里一煮不都一个样?!营养又不缺!而且我这快啊!效率高啊!时间就是金钱啊!”边说边快速地又制造了三个扁平饺子。
表姐冲二少挥挥手:“一边去一边去,不要拉低我闺女的审美标准。”
“啧。”二少撇嘴,擦擦手,“外貌协会。视觉动物。”不屑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