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窒息感涌上来,身体也跟着血液流通不顺畅,手脚开始发麻……
为什么……她这身体,早该可以撑住了才对……为什么!
腹部遗留下的刀疤隐隐发痒,楚鸢感觉身体麻木到了开始出现刺痛。
蒋媛看见楚鸢终于被收拾了,顿时心里解气了些许,她指着楚鸢说,“别以为你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来就所有人都会被你吓住!还有以后离我远点!”
今天明明是蒋媛主动叫住了楚鸢,也是她先对楚鸢出手,却没想到反过头来倒打一耙,居然让楚鸢离她远点!
楚鸢近乎咬碎了牙齿,季遇臣估计是听见楚鸢的话,心里又慌又怕,才会这样被惹急了行为不受控制,如今这一打,怕是没这么好结束了。
他为了逃避责任,拉着蒋媛打算转身就走,想要趁乱混入人群中——毕竟这要是报警了,就会演变成打架斗殴的场景啊!
季遇臣不想声张,传出去要是被人扒出当年楚鸢的事情,他们的名声和人设都会完蛋!
于是季遇臣用眼神示意蒋媛赶紧闭嘴,生怕她再说一句话,围观群众又跟着脑补和联想到别的事情,男人最后心虚地瞪了楚鸢一眼,发现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赶紧抓着蒋媛便走。
发现当事人离开,看戏的也都挥挥手,人来人往的商场顿时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楚鸢像是被人潮吞没了似的,就快要消失不见。
白桃还想喊季遇臣站住别走,但是发现楚鸢情绪不对,去碰她的时候,才惊觉她肢体僵硬得可怕,好像是刺激之下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发着抖痉挛着。
白桃蹲下来,去摸楚鸢的脸,摸到了一手眼泪。
“不要哭,啊,小鸟。”白桃从来不会安慰人,她平日风格就是大浓妆暴露狂,连上床都是直接跨在男人身上自顾自享受的那种,如今看见楚鸢掉眼泪,竟然声音都跟着软下来了,“季遇臣打你疼吗?为什么不还手啊——我帮你打回去,我帮你把蒋媛分尸成几百块好不好?”
这是来自变态最温柔的关心。
楚鸢没说话,肩膀不停地哆嗦着,季遇臣一巴掌打碎了她伪装起来的风平浪静,她用力咬着牙,将这股劲摒过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本该是黑色的眸子竟然被一片血染红了!
楚鸢看着白桃,女人的脸庞是极美的,缓缓抬头那一瞬间,白桃感觉周遭如同置身冰天雪地。
她好像是个随便就能把命丢出去的女人。
大逆不道,惊世骇俗,满身是血复仇而来,隐藏在看起来像个正常人的皮囊下,是她不顾一切的魔鬼灵魂。
隔了好久,她才抬动自己的脚,喘着气说,“我真怕我刚才出手已经是杀了他。”
那一个巴掌的刺激下,她受刺激到全身发麻手脚僵硬,肌肉组织收缩缺氧,交感神经兴奋,那一刻什么人伦道德都被抛之脑后。
白桃将手术刀放回了口袋里,对着楚鸢说,“我理解你想复仇的心情,但至少不是在大街上……小鸟,你跟我回去,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你昨天喝了酒又下了药,身体没恢复,加上刚才出现的应激反应,我很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这样精神上的刺激太大,她真的生怕背负着仇恨的楚鸢哪一天疯了……
轻轻遮住了楚鸢的眼睛,白桃给栗荆打了个电话,随后轻声说着,“放轻松,放轻松,跟着我深呼吸好吗,你慢慢把肌肉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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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婪坐在基地里看着电脑的时候,基地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紧跟着看见栗荆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冲了进来。
这女人的脸怎么这么眼熟?
尉婪眼皮一跳,“站住!”
栗荆脚步一顿,“怎么了?”
尉婪指着他怀里的楚鸢说,“她怎么了?”
楚鸢好像昏过去了?
白桃跟在后面叹了口气,“给她打了镇定剂。”
“镇定剂?”尉婪眉头紧蹙,“什么情况。”
“大街上……情绪失控了,然后有些呼吸困难,肌肉收缩太厉害,神经太兴奋……”白桃两手一摊,随后跟着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小鸟被人打了?”
那一瞬间,尉婪周遭的气压猛地低了下来。“谁打的?”
白桃观察着尉婪的表情,念出三个字,“季遇臣。”
尉婪的瞳孔,不留痕迹地紧缩了,季遇臣敢打她?
“我带着楚鸢去看看身体。”白桃进去的时候将自己的工具箱拎进去了,“剩下的看你自己。”
尉婪坐在那里沉默几秒,看着栗荆放下楚鸢走出来,男人和他对视,“现场什么情况?”
“蒋媛找她麻烦,还先动手,被楚鸢控制了。后来季遇臣出来了,用语言刺激楚鸢,然后趁楚鸢情绪不稳定打了她,再趁乱走了。”
栗荆的复述很简短,但是显然忍着一股气。
尉婪的眼神黑压压地沉下来。
他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一合,随后从沙发上站起来。
歪了歪脖子,关节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音。
栗荆说,“干嘛?”
尉婪走上前,看了栗荆一眼,“发个消息,摇人。”
这……要干嘛?
尉婪站直了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说,“在哪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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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媛被季遇臣搂着回到了亲戚开的网红奶茶店里,今天周末人多,蒋媛过来帮忙的,季遇臣顺带来看看,没想到会遇见这一幕,他哄着自己的爱人,“媛媛,别哭了。”
“我只是……路上拉住她问了几句关于昨天夜里的事情……”蒋媛擦着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样嘲讽我,后面还动手……她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大的恶意呢?”
这话若是楚鸢在场,听见怕是会笑出声来。
她对他们有恶意?那当年她又怎么会差点死在他们的恶意之下?
风水轮流转,曾经对别人那么狠的人,是怎么能以一副受害者的态度自居的?
蒋媛哭了整整十多分钟,全过程季遇臣在后厨搂着她安慰,一边安慰,他一边回想起当时楚鸢说的话,总觉得好奇怪。
只要把当年那一下还给我。我们就当扯平如何。
当年……莫非她是……季遇臣还没来得及多想,门外的围观群众发出一声惊呼,奶茶店的大门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连招牌都被人踹下来了!
哐当一声响,飞尘在空气里飘荡。
有人出现在店面门口,嫌弃地用手挥了挥空气里的灰尘,连皱眉厌恶的样子都惊艳帅气,他啧了一声,“听说有人举报这里奶茶店违规占地,后厨卫生不合格?”
尉婪笑着说了一句,“好巧,路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