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看着楚鸢脸上还带着妆,显然是妆都没卸就在一边陪她了,让钟缱绻心里一酸。
从前醒来都是孤身一人,如今有人在乎她了,这种感觉真好……
看着钟缱绻眼眶红了以后,楚鸢也跟着眼眶红了,她拉住了钟缱绻的手说,“你怎么那么傻?怀孕了也不说!”
怀孕?
这两个字就跟刀子似的直直劈开了钟缱绻的身体,女人倒抽一口凉气说,“怀孕?我自己都……不知道……”
楚鸢脸色一变,立刻看向门口,“哥,你把贺诛放进来!”
贺诛和尉婪在外面守着呢,这会儿楚星河不让贺诛进去,因为钟缱绻怀孕了,楚星河气得不行,这两个人没一个意识到怀孕这回事的,还出来喝酒呢!
听见楚鸢的声音,楚星河总算把贺诛放进去了,进去以后贺诛也没好气,凶狠的眼神便直直戳在了钟缱绻的脸上,“你装死啊?怀孕了也不说?”
被贺诛吼得一愣,钟缱绻攥紧了被子,“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能不知道?”
贺诛伸手指钟缱绻,楚鸢站起来反问贺诛,“那你呢!你也不知道?你做这种事情就不能做一下措施?现在钟缱绻怀孕了,你反倒第一个怪她,你是不是男人啊!”
贺诛破天荒地没有给楚鸢面子,反而拔高了声调,“又tm不是老子的孩子,我给她什么面子!”
楚鸢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钟缱绻,感觉自己喉咙里声音都是嘶哑的,“缱绻,贺诛说的……”
“是真的。”钟缱绻面色苍白,就像在一瞬间被人抽空了血似的,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上个月他送我去陪别的男人……一时疏忽,我忘记吃避孕药了。”
贺诛,这好像……已经是我第三次打胎了吧。
楚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情况?钟缱绻被贺诛当做一个工具人,居然真的会被贺诛送上不同男人的床,而这一次,甚至还怀孕了!
贺诛上前一把攥住了钟缱绻的衣领,“上个月?我知道了,崔家的孩子是吧?”
钟缱绻面无血色,上个月贺诛送她去陪崔家,后面不知为何大动肝火,再也没送她去陪过别人,前阵子又要送她去的时候,就被楚鸢拦下来了,所以基本可以确定这是崔家的孩子。
“崔家的孩子还想保一下的,可惜了你喝了酒。”贺诛没有松开钟缱绻的衣领,“不然还能拿孩子绑架一下崔家呢。”
她怀孕了,喝了酒导致有先兆流产的征兆,而贺诛,这个她陪了那么久的男人,说出口的话竟然是要她用孩子去绑架崔家。
钟缱绻感觉自己看不清贺诛的面孔,他有一张极为野性的五官,对女人来说这应该是张狂漂亮的,可是为何……“你的心肠怎么会这么歹毒……”
听见钟缱绻无意识的喃喃,贺诛笑了,“第一次认识我?没有我你早死了,报答一下救命恩人不算过分吧?我会叫医生好好关注一下你这胎,来得太及时了钟缱绻。”
钟缱绻疯狂摇着头,“我不想生下来,我……我不想……”
“生下来指不定你还能嫁进豪门呢。”贺诛面无表情地松了手,盯住钟缱绻漂亮却惨白的脸,“用这个孩子做靠山,你还能在崔家混得风生水起,替我牵制崔家。钟缱绻,你不该感谢感谢自己母凭子贵?”
“我一点都不想!”钟缱绻像是被贺诛逼到了极点似的,何况她还喝了酒,这孩子根本没法要,生下来也是一个被贺诛利用的工具,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强迫我的,贺诛,你不是人,强迫我去陪别人,现在还要强迫我生下别人的孩子!”
贺诛的下一句话令钟缱绻血液凝固,他一动不动看着近乎被逼疯的钟缱绻说,“不然呢?难不成你想生下我的孩子?不了吧钟缱绻,你这身子,太脏了。”
太脏了。
这三字击垮了钟缱绻所有的防御,她红着眼睛说,“我脏?是谁把我变这么脏的,是谁让我去陪那么多男人的!到头来你说我脏!”
难得见到她如此尖锐,贺诛心口一刺,“你敢反讽我?”
“哈哈哈,我太脏了,贺诛,你不配做人!亲手把我弄脏的可是你啊!把我送给别人陪的时候,怎么就不说我脏,现在要来戳我心窝子!”钟缱绻将所有的能摸到的东西统统朝着贺诛砸过去,楚鸢在一边见了心疼得不行,上前一把将钟缱绻抱住,“缱绻,听你的,听你的,孩子我们打了,跟贺诛也别联系了!”
“怎么可能不联系,怎么可能!”钟缱绻眼眸猩红,“他拍了我的照片,我的视频,他冷眼看着我被别人侮辱,他囚禁我,拿捏我所有把柄,在他手里我早就死了!我跟死了有什么分别!”
饶是站在外面的尉婪听了都下意识睁了睁眼睛,看向楚星河。
楚星河正在纠结要不要冲进去分开钟缱绻和贺诛,被尉婪一把抓住了,“楚鸢会解决的。”
他倒是很相信楚鸢啊。
楚星河压低了声音,“你要是也敢让我妹妹这么伤心……”
尉婪笑得玩世不恭,“伤心?楚星河,你妹离开我以后巴不得挂两串鞭炮庆祝呢。”
为什么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一丝对楚鸢的在乎?
还是说……尉婪从不让人看出他在乎什么?
尉婪这人就这样,越是在意什么,越要割舍什么。毫无软肋的人,是可以不动声色抛弃任何人的。
楚星河眸光沉沉,站在门口观察着里面的发展,一有不对就就打算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