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擦了擦额头的汗说,“大皇子殿下怕楚小姐住不习惯,于是在她伤势稳定以后将医护团队都接来了皇宫住,这样楚小姐也可以在皇宫里休息,比在医院里更方便,而且这样大皇子照顾她也更便捷了。”
“……”怎么都想不到但丁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尉婪听着心里涩涩的,于是压低了声音,“你这意思是,楚鸢现在已经搬回来了?”
“嗯,一个小时前,刚把所有的医护团队安置好。”难怪雷蒙一副忙坏了的样子,估计是安排了不少客人吧。他对着尉婪还是恭敬的语气说,“正好,二皇子最近也能去做个身体,医生都到皇宫来了,咱们检查一下也挺好的,你这几日喝酒伤身,不如喊医生看看。”
“不用。”
知道雷蒙是好心,但是尉婪还是一下子拒绝了,他冷漠地拒绝完之后一个人走向了卧室,看着雷蒙毕恭毕敬退场,男人拉开了卧室门。
空无一人的卧室。
这国外的皇家,还真没有国内有楚鸢的家来得温暖。
曾几何时,他和她共同生活,连上班下班都是一起的,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个小女人风情万种又坚毅冷艳的脸庞,狐狸般的眸子里闪烁着自我保护的精光,总是堤防着他,又诱惑着他。
深呼吸,尉婪感觉自己的酒好像是清醒了,却又感觉更醉了,他待在自己的卧室里没睡着,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出去,又如同上一次似的,爬窗直接翻进了楚鸢的卧室。
而这一次,尉婪惊呆了。
楚鸢的卧室里光亮一片,一点不像是深夜该睡觉的模样,她好像在和什么人起了争执,两个人在浴室里争吵。
尉婪轻巧地翻身落地,靠近的时候听见楚鸢的声音,“但丁你做什么,我在洗澡呢。”
“我看我未婚妻洗澡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说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这不也是合作代价之一吗?”
但丁身上穿着浴袍,看着同样身穿浴袍的楚鸢,“再说了你伤口还在愈合期间,医生叮嘱了洗澡要特别当心,我这不是帮你洗澡来防止伤口碰水么?”
楚鸢一脸防备,“大可不必,我自己来也行,有镜子照着,犯不着您动手,大皇子殿下,您该休息了。”
“好啊,我去外面睡,你等下洗碗自己来。”
不识好歹,但丁在心里骂了一句,打算转身就走,结果背后楚鸢说,“你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不给洗澡就算了,还不给一起睡?”
但丁就没见过这么蹬鼻子上脸的未婚妻,拜托,他可是皇子诶!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尊卑之分?
是不是他太惯着他了?
“那你跟我的弟弟为什么就能睡?”
但丁没好气地质问楚鸢,“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能的事情,我弟弟凭什么可以?”
“我跟他认识两年了……”楚鸢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但丁解释,“何况就算我跟你弟弟之前有发生过什么,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你现在追究这个干嘛?”
“那你跟他……”但丁骤然变冷的声音,昭示着他心情的变化,“上过床吗?”
楚鸢猛地一惊,后退了两步。
向来伶牙俐齿的她在这一刻竟然像是被人剥光了带刺的铠甲似的,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些事情。
那些爱啊恨啊都真实存在过,可是到头来,不还是输给了命运,输给了时间。
楚鸢撇开脸去,“我曾经回答过你,我的过去和你没有关系。”
“是么?”但丁说出口的话是带着侮辱性的,“我要检查你到底干不干净,我可不想因为你的私生活给我们皇室蒙羞!”
楚鸢脸色一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浴室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咔擦一声巨响砸碎了!
漫天飞舞的玻璃碎片溅了一地,甚至还有些残渣飞得太远落在了他们的脚边。
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这样的出场方式只有一个人会有……
一片热气氲氤中,有男人从门口的玻璃门随便缺口里弓了一下紧绷结实的背走进来,侧身抬眸看向了在里面对峙的二人。
楚鸢心惊,发现尉婪的拳头在滴血,他刚才砸碎的玻璃门吗?
那玻璃碎片都有几块扎进他手指了!
尉婪空中挥了一下自己刚才砸玻璃的手,黏在上面的碎片和血在半空中一起舞了道血花,随后男人眯起眸子,那一墨一蓝的异色瞳一时之间漂亮得惊人。
人性和兽欲住进他一左一右的两只瞳孔里,就好像将他的人格都分割成了两半。
楚鸢回想起白桃那句话——
“尉婪会不会也有变态人格?”
窒息感漫上来,女人错愕地看着这样登场的尉婪,刚才但丁还在质问她,有没有和尉婪上过床?
有没有和尉婪上过床?
有没有和这样……大逆不道无法无天的男人上过床?
一字一句,尉婪说,“上过了,怎么了?”
但丁喉头一紧,想也不想地看向楚鸢,那眼神就好像是觉得她脏了似的。
尉婪走上前,将楚鸢用力拽到了自己身边,用的那只流血的手,“过来。”
而后他抬眸,野兽一般盯住自己兄长的脸,“她不是你的。把她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