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这一觉睡得很熟,但却不是很安稳,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似的,让他喘不过气。
醒来的时候他看着陌生的房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陈遇珩房间里,床边空荡荡的,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陈秋晃了晃有些混沌的脑袋,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这时陈遇珩洗漱好了从浴室传来,他刚洗过脸,头发被水打得湿漉漉的,见到陈秋醒了,随意拨弄两下额前的发,说道,“哥哥快去洗漱吧,该去学校了。”
陈秋条件反射的打了个抖,昨晚那个电话里说的话还那么清晰,让他惊恐万分,他怔怔的点头,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但临走又有点不放心的回头卡着陈遇珩,陈遇珩对他笑笑,“没事的哥哥,我在家呢。”
这句话让陈秋稍微安心一点儿,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进去洗漱,瞥见镜子里的自己,面容苍白,唯两瓣唇是殷红的,嘴角似乎还破了点皮,他拿手摸了摸,觉得有点痛,又看见自己衣服的纽扣松了两颗,反正都是要换衣服的,他干脆先把睡衣脱了,却见到自己的左乳*似乎肿了点,不是很明显,也不痛,是以也就没有太在意。
他的精神早被这些日子折磨得临近崩溃,这些不足挂齿的小细节并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昨晚那通电话后,陈秋现在看路上的谁都觉得可疑,有人靠得近点了他都会下意识的避开然后粘在陈遇珩身上,好不容易熬到教室,陈秋的恐惧却达到更高点,他不敢去摸抽屉里的东西,陈遇珩把他带到位置上,替他检查了一番,奇怪的是,今日抽屉里并没有纸条。
“可能真的是恶作剧,”陈遇珩安慰他,“哥哥不要太担心了。”
若说是恶作剧也太过了,但没有发现纸条让陈秋紧绷的神经性终于稍稍得以松懈,他仰着脑袋对陈遇珩笑了笑,眼里写满了信任和依赖。
陈遇珩十分享受陈秋的目光注视,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把这道目光撕碎的办法,最终只是温和看着陈秋。
陈秋以为小纸条的事情就该告一段落,但他却忘记了学校还有另外的隐藏危险,收到路谦信息的时候还在上课,短短的一句命令式的话——放学天台等我。
陈秋忍不住想回头去看,但想到陈遇珩坐在路谦前面,只好作罢,他心力交瘁,无力的回路谦的信息,“我不太舒服,今天能不去吗?”
陈秋几乎能想到路谦看到他这条信息时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该蕴含多大的怒火。
“行啊。”
还没等陈秋高兴,路谦很快又补了一条信息,“那我找陈遇珩。”
陈秋瞬间把手机捏紧了,眼神一点点暗淡下去,陈遇珩已经帮了他许多,如果因为自己害得陈遇珩被路谦找麻烦,他实在良心不安,半晌,陈秋无奈且无力的敲下一行字,“知道了,我会去的。”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委屈至极的趴到了桌上,不禁想,为什么偏偏就是他遭遇这些事呢?他快撑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教室的后座,路谦拍拍陈遇珩的肩,将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拿给陈遇珩看,他笑得有点儿邪气,眼里却闪着暴戾的因子,一动不动的观察着陈遇珩的神色。
陈遇珩只是微微皱了下眉,没有太大的反应,“你要动手了?”
路谦拿手杵着脑袋,目光越过陈遇珩看着陈秋的背影,眼神的含义深沉,“你说过随便我怎么着都成,陈遇珩,是你先邀请我加入游戏的,没理由我半途退出,你却还是玩家。”
路谦和陈遇珩认识三年,因为是同一类人,比谁都了解对方,陈遇珩近来的举动只能说明他后悔让他加入这场游戏,可既然玩儿了,哪里又中途离场的道理,只是陈遇珩会后悔,确实是件让路谦觉得稀奇的事情,他观察着陈遇珩的表情,想从当中看出点什么。
可陈遇珩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路谦的侧脸,满不在乎道,“随你。”
他说着,回过身,唇角瞬间抿紧了,路谦这个棋子已经发现了端倪,用不得了,他目光阴森森的盯着不远处的陈秋,想——他的哥哥可真会给他惹麻烦。
放学时,陈秋还在想该怎么跟陈遇珩说自己不能跟他一起回家,没想到是陈遇珩先说得去实验室,陈秋在失落之余只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而往天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