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其实没什么东西在陈遇珩在这里,只有几件衣物,他收拾了蹑手蹑脚往外走,关门的时候见到陈遇珩半隐在光里的脸,冷漠得没有温度,像是从冰窖里爬出来似的,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慢慢的关上了门。
走到楼梯转角时,却遇上了张婷,那件事后,两人母子关系急剧直下,陈秋只是抬了抬眼,机械的喊了声妈妈,便越过陈秋想走。
张婷喊住他,“小秋......”
陈秋心里一痛,干涩的眼睛湿润了下,他看着年过四十的女人,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依旧是那么美丽,只是眼睛变得有些沧桑,看来她在陈家也并非是游刃有余。
陈秋不说话,张婷犹豫了许久,才艰难的问,“能告诉妈妈,你和小珩是怎么回事吗?”
陈秋眨眨眼睛,他有点听不明白张婷的话,黑白分明的眼睛染上疑惑。
张婷似乎猛然松了一口气,笑得有点勉强,“没事,没事了......”这才注意到陈秋手上抱着的衣服,询问道,“你要回自己房间么?”
陈秋点点头,女人的关心让他故作冷漠的心又柔软起来,他其实向来都是心软的人。
“那就好,”张婷很开心的样子,笑容轻松了很多,“去吧。”
至于那件事,便成为了谁都不敢先去提起的伤疤。
陈秋回到房间,越是细想越是觉得张婷的神色十分的诡异,问的问题也很奇怪,就像在怀疑他和陈遇珩之间有点什么似的,可他和陈遇珩是兄弟,能有什么呢?
一些往日刻意被他忽略的小事一件件涌了起来——陈遇珩的抚摸,陈遇珩的拥抱,陈遇珩落在他脸颊上的吻,甚至是......
陈秋不敢再想,脑袋里像是被人刺入了一根针,让他痛苦不堪,他一遍遍安慰自己不要再多想,一切都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
音乐盒啪的掉到地上碎裂开来,陈遇珩只是低头扫了一眼,继续划开视频来看——解剖台上的小鸟被剖开肚子,露出血淋淋的里肉,它挣扎了下,很快安详的死去,白大褂正在详细的介绍小鸟体内的器官,陈遇珩面无表情的看着,不为这血腥的画面眨一下眼睛。
自从他发现鲜血能使得他冷却下来时,他隔三差五便会去一趟生物实验室,谈不上有多喜欢,纯粹是为了压抑内心的野兽,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往实验室跑了,陈遇珩研究思考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只是把目标挪到了陈秋身上。
绝对掌控使得他焦躁的心逐日安定下来,他甚至不再用吃药,只要陈秋待在他身边,他就奇异的平静——能完完全全将一个人占有的滋味没有体验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看那人为他一个眼神而发抖,看那人即使不安也接受他赋予的所有。
看他为自己笑,看他为自己哭,他所有动作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可现在,陈秋又开始想要逃离了么?
陈遇珩冰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血色,既然陈秋不满足于他的伪装,那不如撕开一切的真相明明白白摊在陈秋面前。
他的哥哥会吓坏的吧.....陈遇珩拉出抽屉,将藏在深处的笔记本拿了出来,打开,笔记本里的字迹算不上好看,但胜在工整。
哥哥,你准备好接受事实了吗?我迫不及待看见你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