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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豆燃萁相煎急(1 / 2)

 四处焦炭,满目荒凉,站在此处实难想到,不过几日前,这里还是雕梁画栋,亭阁楼苑。

“秦世子,你说会给咱大伙一个交待,咱们也都听了你的,静下心一块儿来查个明白。可现在不过才两日功夫,这豫庄就被焚之一炬,也太巧了点吧?”花奎易讥讽叫嚷道。

“说得不错!”立时有人应和,“这样还能找到什麽?秦王府分明有意将证据毁了!”

吵吵嚷嚷的,铭烟面有不耐,这些人都没脑子吗?连她都明白,这时下手根本和默认没两样,还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呢,唉……凤目顾盼,一旁秋暝夜冷着脸,未置一词,果然,暝夜也懒得理他们,呵……

“若我秦王府真有意故意纵火将豫庄毁于灰烟,在下又何必前来?”秦昕淡淡道。

这声似带着阴冷之气,震慑众人未再多语。

燕昔本蹲于一处低头看些什么,闻言望去。却发现那人的目光从眼角斜下,始终在注视自己,她偏首的一瞬,那灰褐色的瞳微闪,竟映射一丝笑意。燕昔不愿去探究那笑意内涵为何,继续细细看脚边每一寸地,眸一亮,伸手从焦土中挖出些什么,收于袖中。起身拍拍尘土,对秦昕大方一笑,便不再理他,自顾自往里走,接着窥测四周。

燕昔这番举动在秦昕看来,却是近乎孩子气的,不由加深了笑意,唔,故意忽视自己?倒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精明过人的神医燕昔也会有这一面呢,显得…呃…有些可爱……

回身对着诸多怀疑,愤怨,却又皆不愿做出头鸟,隐忍不发的表情,心中冷冷一笑,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世家子弟。哼!稍用利诱便可使颖岭派长门陆焘倒戈帮忖着自己,再施权压金家家主,金勤毓亦偃旗息鼓。花家不忿秋枫堡近来地位已出其右,想起事端不过私心为难罢了。

呵,他亦早看清了吧,想到燕昔,厉寒之气稍减,他倒有眼光,这儿最真之人,就该是秋暝夜了。可一想起燕昔与其那份默契互动,又有些不舒服起来。因为……因为好不容易寻获如此特别的玩具,自是他一人所有,怎能容人分了‘他的玩具’?秋暝夜,呵,这次秋枫堡可真要好好保重了呢,秋堡主。

秋暝夜正吩咐下属搬开七零八落的断梁横木,搜寻些线索,突觉背后有道冷飕飕的视线。回头望去,秦世子正在与众人商谈,见自己瞧向他们,才抱以雅笑,旁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并无不妥阿?是自己太敏感了?

郑铭烟将一切尽收眼底,眸底涌出忧色,习惯的向燕昔曾在之处瞥去,可她早在其目不转睛的痴痴看着秋暝夜时,已然离去。收回目光,再望向红色挺拔身躯,眼中忧色被一抹坚毅替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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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亲王府别苑豫庄失火?”

御花园中离木正陪五皇子祁洛彬练武,突闻二皇子祁洛喧之声从树丛另一端传来,一大一小互看一眼,一同蹑手蹑脚的趴至灌木边,竖耳静听。

“是,在秦亲王世子,秦昕到的第二天夜里,豫庄突然失火,整个庄子葬于火海。”

“哦?”音带疑惑,“那现在情形如何?”

“秋枫堡内诸人多有不满怨愤,可至今未与秦王府发生明面冲突。”

“嗯,看来秦昕世子颇有能耐阿。”踌躇的踱步声,“那…那燕昔…燕神医可有什么举动?”

“啊?”

离木与祁洛彬皆叹口气,无奈摇摇头,这人…可怜啊……定要被恨瞪了……

“噢,是是,那燕神医…还…没什么举动……”

“他未有…不该阿……谁?!”

离木怒瞪着不小心弄出声响的五皇子祁洛彬,后者抬头望天,粉饰太平。

“出来!”

在又一声怒叱下,两人终于挪了出去。

见是他二人,祁洛喧揉揉额头,挥退自己的密使,瞧了眼自己五弟,离木正欲训斥,祁洛彬眼一转,满脸好奇样,问道:“二皇兄,那燕昔是何人?”

“呃……江湖中的名医。”祁洛喧被小弟抢问了一句,突觉有些心虚,却又不知为何心虚,都是事实不是吗?

“噢。”五皇子祁洛彬了解的颔首,笑道:“自从这次回宫二哥一直有些怪怪的,特别提及这燕昔时,我还当是二哥有了心上人呢。”

祁洛喧玉石般的脸首次涨得通红,待出声斥责,一时竟有些语塞。

离木惊的目瞪舌挢,结巴着道:“燕…燕昔……是…男的……”

“诶,是这样吗?”

“全都住口!”祁洛喧忍无可忍,努力正色道:“离木你本该教导五皇子才对,怎与他一起胡闹?五弟你年岁也不小了,从明日起,每日除了日常所学在跟着太傅多学两个时辰的朝政。现在立刻给我回去,面壁思过!”说完,拂袖而去。

留下暗自纳闷的祁洛彬,嘴里小声嘀咕着,“猜错了,不应该啊?什么燕昔的,该是他死穴才对阿?”

离木听了,愁大苦深道:“我说五殿下,大人的事你别瞎搅和啊。”连累我跟着倒霉!

“切。”祁洛彬满脸不服,“我怎么不懂,八成是恼羞成……”

话未完就被离木捂着嘴,拖向寝宫,这宫里到处都是二殿下的人阿!这小祖宗可别再瞎说什么,传到他那儿就……唉……这年头好下属难为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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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烟?”夜静更深,燕昔打着哈欠,拉开卧房大门,敲门者却是郑铭烟。

“这么晚了?”燕昔不禁有些奇怪,她最近不一直跟着暝夜吗?才想得空抱怨她,有了相公,忘了朋友的,“那…先进来再说吧。”

搭着未系上带子,松松垮垮的外袍,燕昔衣衫不整的为两人倒了茶,坐下道:“铭烟,你…有事吗?”

今天铭烟怎么了?平日里既是这么晚来定有要事,早该火急火燎的叫着说了,怎么会好好安静坐着…还……喝茶?

这举动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燕昔,咱们可是多年至交你说对吧?”

这话也熟!

“呵呵,铭烟你有话直说好了。”别这么…温柔的……古怪…让人心里发毛。

“好。”铭烟佳人委婉一笑,蓦得精光一闪,凤眼一眯,“那秦昕究竟何人?与你有何牵扯?离源突然到此,绝非只因铃儿之故,又是所为何来?豫庄中你发现了什么?故意隐瞒是为哪般?暝夜他知道多少,会…不会……有危险?”

燕昔咽了咽口水,“你真是铭烟?”今个儿怎么如此犀利了?

“你说呢?”

“是,当然是。”察觉到危险的气息,燕昔连忙点头。“铭烟阿,那个……”见到对方异常认真的神色,燕昔敛了嬉态,“离源前来应无妨,暝夜知道的绝不比你多,至于秦昕……”

“秦昕怎样?”铭烟眸光微暗,似用极大的力气方颤颤问道:“他…他可就是…夕影门…门主?”

“你怎会……”燕昔震惊不已,脱口而出,待要收回已然不能。

“燕昔,我呢,从小就远没你聪明。”铭烟淡淡一笑,却露忧伤之意,“你一眼便可透视人心,我是万万办不到的。可是这世上亦有两人,我却能知个大概,一个是暝夜,另一个……”秋波流溢,直视燕昔,“就是你呢,燕昔。你谈及秦昕的那种表情很奇特,有忧虑,有不安,还有或许连你自己也未察觉的兴趣、好奇。呵,这般复杂的神态你我相识十年亦未有过,只除了…提到夕影门主时……”

“你因此猜出了秦昕就是那门主?”燕昔轻喟,“铭烟,铭烟,你何曾不聪慧来着?唉,你实是机警太过。也罢,你既已度得七分,我就都告诉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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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那些人……”

“竟让人在眼皮底下烧了豫庄,没用的废物,夕影门何必留着?”秦昕伏案执笔写着书信,满不在意道。

“是。”可杀了他们不好吗?减去眼皮,挖出双目,再丢与穆鹤试药,这……小瞳想着便觉遍体生寒,看来主子真有几分动怒了。也难怪,那群人不是第一回了,本以为这次……谁料还是吃了亏……

“主子那…这是否会碍着我们的计划?”

“呵,应是无妨,那人在的话……”秦昕停笔悠笑道。

“那人?”小瞳楸眉思索道:“是燕昔?他发现什么了?”

“他啊,该找的都找到了,揣度出的也差不离,可偏是不开口,不出言,呵,只是”你想沉默以对,我又岂能如你的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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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从豫庄残迹中拣回的无根草?”铭烟佳人盯着手中有些焦黑迹象的细叶状物,无根草自己也是知道的,可这…和医书里的有些不一样啊?

“无根草名为无根,可草木岂能果真不依根而长,只是此草根细如发丝,埋于地下,不细看觉察不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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