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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已至透骨寒(2 / 2)

“是么?”冰凝不觉有些淡淡的失落,踌躇许久,最后还是言道:“我愿和他定下婚约。”

“冰凝,你可想清楚了?婚姻大事并非儿戏。”

“郡主,你放心我想得很清楚了,我……”看着栖雁为自己忧心的模样,低了头冰凝的脸色愈发红了,“我愿嫁他自非全因今日他救我而过男女之界……”

“我明白了。”轻叹一声,栖雁起身道:“冰凝你此刻身体太虚不能擅动,过两日我会让随影派人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至于随影的事,我会与他说的。”愿你今后永无悔今日所定。

“随影。”

出得门来,见两个男人静默对立似乎彼此瞧不顺眼的样,栖雁不由微微一笑,“随影我们走吧。”转身朝向执雪,道:“执雪我这丫环只得再多扰一日,麻烦你了。”随影听了努努嘴,想说什么终未开口。

执雪点点头,算是应承,道:“别忘了你答应的,还有五日后。”

“自然。”

栖雁转身而去,走了良久,随影忍不住问:“五日后怎样?”

“去冬雪阁。”

“啊?”随影有一瞬反应不过。

“冬雪阁乃大王爷暗部。”说着笑了笑,“倒与秦昕的夕影门有异曲同工之妙怪不得冒充你们。”

“冒我夕影门之名的就是他们?”随影蓝眸现出锐芒。

“不错,且就执雪所言冬雪阁本部其实不过是座楼阁,里面人极少,一则知者甚少,便是大王爷的人也没几人清楚,二则那阁主甚不喜与人往来,长年自禁于阁楼中。”

“哦?”随影略加思索,随即微有不屑道:“那冬雪阁既是钨启昊暗部岂有如此简单,只怕里头全是机关。”

“不错。”栖雁颔首道:“不过由执雪带我们进去就方便得多了,此刻也无人知他有异心。”

“你这么信得过他?”

“我信他珍惜他姐姐的性命,再则什么都能是伪装的,但滔天的恨意却装不出。”他提及钨启昊,冬雪阁的神色绝非是假,“利益相同他无需相欺。”

“对了。”缓了步子,栖雁踯躅道:“随影,冰凝她愿与你定下婚约。”

随影一震,驻了脚步,觉出栖雁亦随之停下,正直直看着他,似审视,似疑虑,暗道:男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先时已然承诺,此刻犹疑却是不该,可……

原本随影从未想过此生会成亲娶妻,故而亦未思索其间真意,这些日子与栖雁主仆这般相处亦为平生首次。早知栖雁过人之处,但近了似才渐渐明白了秦昕因何动情,她看似温和,却围着清冷孤廖气息,看似无情,却将丫环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再难之境也总是咬牙保持清醒理智,似乎忘了她亦只是常人会慌会乱,明明吸引了这么多爱恨,纠缠了这许多恩怨,却偏偏希望漠然以待,只怕最后被伤至深。

至于冰凝……想到那个丫头随影有些哭笑不得,你说她没脑吧,实则又有些聪慧,说她胆小爱哭吧,有时却天不怕地不怕的,在自己身上吃了那么多苦头,仍不知远远避开,如今竟还要嫁于自己……

想着幽幽一叹,再望向栖雁朗目灼灼,闭了闭眼,道:“在下既已诺便无反悔,冰凝姑娘既然不嫌弃,就此定下鸳盟,只是此刻身无长物难为定礼。”

“这倒无妨。”栖雁抬手一下抽下了他的蓝色发带,黑发失缚随风乱舞,随影呆呆地瞧着她笑虐道:“便用此物吧,只是……”话锋突尔转为凌厉,“只是随影你今日既诺了,他日就决不许有负冰凝,不然便是天涯海角我也放不过你。”

“我明白。”淡淡三字,随影只觉嘴里满是苦味。

“那就好。”栖雁重展笑颜,晃晃手中发带道:“这定礼来日我替你交给冰凝。”说完再次前行,随影无声跟于其后。

可叹人难料日后之事,不然冰凝,随影,甚至栖雁都不会如此轻易做下今日决定…憾之终身,悔之晚矣……

*************

再次站在凤仪宫前,栖雁脑中不由浮现冰凝苍白的脸,手攥紧却又在得到召见时松了开来,解下腰间锦囊里面装着的竟是块雕着樱花的白玉卷云玉佩,手指轻轻摩挲着,祁洛暄你的情我终是欠下了……

——半个时辰前

“要我去做说客劝服王后?”

眨眨眼,栖雁刚回宫便听闻钨启韶等她多时,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结果却是……

“只是要神医尽医责,将国君之病如实告知罢了。”钨启韶漫不经心道。

“顺便在分析下现在情势,给出适当提议。”颔首,栖雁表示理解,“可王后与我已有嫌隙,王爷如何放心由在下前去?”

“神医的能耐我自是信得过,何况…世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不是么?”

......

微微一笑,栖雁随内侍踏入锃亮的殿门,也好这王后本要一见的,只是钨启韶你亦该晓这世上同样没有永远的盟友……

会在今日见到栖雁祁佩英不是不惊讶的,昨日才发生了那样的事,今日她却主动找上门来,莫非是那个丫头出事了么?

栖雁较昨日而言却显得轻松的多,请安问好依足了礼仪,就在所有不了解状况的侍者,宫女感叹燕神医的风采翩翩,王后祁佩英与女官季郦等及少数知情者更狐疑时,温婉有礼的神医轻飘飘开口请王后屏退左右。

季郦担忧不已,坚持要让禁卫留在内以防不测,但祁佩英却挥挥凤袖将他们尽数遣了出去,她是堂堂天殒的公主,她是钨启母仪天下的王后,岂惧而失威哉!

等殿内只剩下两人连季郦也被遣出时,祁佩英仪态雍容的开口道:“郡主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栖雁展开手掌,那块雕着樱花的白玉卷云玉佩系着丝线坠下摇曳在半空中,祁佩英狭长凤目微缩竟是一怔,栖雁见状扬起樱唇道:“看来公主还记得此物。”

称她公主而非王后,只因此玉原是她离开中原时送于胞弟祁洛暄,在自己离开福城时祁洛暄又将它转赠自己,说去异邦之地,或可凭此物得故人照拂,想到当日他诚意拳拳,一片真心今日却反被自己所用,心下不由一紧,面上却平静依旧。

“你怎会有此物?”祁佩英收了惊色,淡淡道。

“来此前友人所赠。”

“友人?”祁佩英挑眉,二弟知晓她来钨启之事,那……“郡主今日才拿出这玉佩想是有事要谈吧。”

“不错,栖雁是来请王后与九王爷合作的。”想来此刻若是钨启韶在这儿,听到她如此直白的开门见山怕也要傻了。

祁佩英一声冷笑,嘲讽道:“你就是如此证明自己未与九王爷合谋的吗?周郡主果真不同凡响。”

栖雁却是温雅依旧,浅笑道:“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王后若想保住自己和……腹中的胎儿,唯此一途。”

“你说什么?!”祁佩英轰地站起来,手不可置信的慢慢移置腹部,那里已经有她和矾的孩儿了么?

细思起来这两月自己确未来月事胃口也差了些,可国君病势遽重,加之自己身子原旧不怎么好便未曾注意,如今……自己该怎样在此风雨飘摇之际护住这孩子?如让钨启韶或大王爷知道了那……

犀利的眸光射向栖雁隐藏阵阵杀意,栖雁只缓缓摇了摇头,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语带悲悯,却又偏偏异常残冷道:“没用的,国君之命只余七日矣。”

“你胡说!”祁佩英不只是震怒又或是害怕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只不断复道:“一派胡言!”

“我是否虚言无需几日娘娘自会知晓。”

栖雁淡淡一言使原本激动不已的祁佩英忽而静了下来,异常之静,仿若在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生气。她自然明白栖雁话中之意几日后国君驾崩,那就能知她所言非虚了,其实她的理智已然信了,甚至虽然她不懂医术,可内心深处早就有了隐隐不祥之感,但她的心却怎样也不愿信,不敢信……

如何信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将失去?如何信曾言执手偕老之人却再不能牵自己的手?如何信……

突然祁佩英摇晃着从宝座上冲了下来,一把拉住栖雁的衣襟,死死拉住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声道:“你能救他的是么?你是神医啊?”

看着眼前在无半点王后风范的祁佩英,看着那高贵的脸上竟露出深深哀求之色,栖雁的心似软了一点,因冰凝险些丧命的恨意也退了一分,但是呢……

轻轻推开惊慌失措的人,栖雁满是怜悯之色,那神色刺痛了祁佩英,那是看着垂死之人无用挣扎的怜悯,“若有法可医,甚至能多延一日我定会尽力做的。”那样自己行事也无需如此仓促了,“可确实不能了,即使拖至今日也已是极限了。”

“不能了。”喃喃的,祁佩英松了手像个无助的孩子,可下一瞬却又凶狠道:“国君若死我又岂能让你们好过?”

“我们?”栖雁淡淡一笑,“在下一命如何能抵得过国君?只怕累娘娘姐弟失和。”瞥见她一脸讽意,暗自一叹,昔日手足之情今日竟比纸薄,“娘娘还是不明白啊。”

“哼!本宫不明白什么?”

“娘娘可知为何大王爷,九王爷都愿留您薄面,而您亦可在这宫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么?”栖雁悠悠道:“非因你是钨启王后,而在于您原是天殒的公主。”

此言出祁佩英的脸一片惨白,是啊,就是这么可笑只因是皇家公主故要离国远嫁,可到头来能依仗的却仍是这公主身份。

“所以,与您的胞弟交恶实为不智,尤其是在此时此刻。”见她颓然后退一步,栖雁闭目,“至于九王爷我劝您选他暂为盟友,因为大王爷九成赢不了,更因纵使他侥幸赢了也绝饶不过您和您的孩子,因为他心肠狭窄,也因为他已经老了,而九王爷……”

“九王爷钨启韶有王者霸气,若能名正言顺的继位未必会为难我们。”接过栖雁的话,祁佩英自嘲道:“至少暂时不会。”

“您明白就好。”躬身作揖,栖雁施礼告退。祁佩英惨然一笑,挥手允了。

转身离去的瞬间,栖雁看向那寂寥孤立仿佛随时会倒下的赢弱倩影,心中轻轻默念:对不起……

祁佩英怔怔发愣望向窗外,那几株白海棠终也经不起寒风片片凋落,谁…谁曾说:“有我之处,愿可为凤巢。”

原来…原来到头来终究是镜花水月梦一场,梦醒了天下之大,依旧没有一处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没有……

*************

栖雁一步步踱回住所,十四年前娘死了,爹舍弃了自己,她对自己说没关系的一个人也可。但到了今日才发觉自己原来不是不怕寂寞的,只是从未真正孤单过,往昔有铭烟相伴,之后又有冰凝粘着,可今夜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对自己舅舅的猜疑,以及无穷无尽违背本心的险恶算计。

双臂不禁自己抱紧了身子,是功力未复的缘故么?这一夜似乎格外的寒冷……

突地前方出现一个高大人影,是…随影?栖雁看着他走近,手臂上还挂着那件狸毛披风。

“夜里寒凉,今非昔比,你总忘了。”随影递上披风,手却顿在了半空,只见栖雁微微笑了,那样的笑从未出现在她脸上,不若往日出尘疏理,绝美而温暖。

接下披风,栖雁微笑道:“谢谢你,随影。”真得谢谢你……<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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