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瞧身边的自己，顿时感到有些头晕，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徐量也从懵懂中清醒，他看看我，我看看他，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彼此互相打量，就跟照镜子一样。
白袍人又开口了：“这下好了，我分开了你们的意识，你们可以不受影响的自由讲话。”
他转向徐量，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侵入了我的8970223号实验体，压制了他的意识，看来是你想见我，我给你机会。”
徐量的眼神变得狂热起来，他几乎是吼叫着说道：“你用的什么技术？分子重构吗？你到底是哪一国，哦不，哪一个国家集团的智能电脑？”
白袍人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屑：“你只想说这个么？”
徐量叫道：“你肯定不是人！我知道，西方集团隐蔽研发出了运行次数万亿次以上的超巨型计算机，只有这样的人工智能，才可能开发出分子与量子级别的应用技术，你是脱离了人类控制的超级人工智能，对不对？你造成了世界的末世，对不对？”
白袍人没有表示，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我站在他的旁边，听得无比震惊，徐量居然知道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难怪他要用手段引我上当，居然隐藏着如此震撼的信息。
对于白袍人的沉默，徐量理解成了默认，于是他继续说道：“你用高科技手法，屏蔽了物理世界的电磁感应现象，让世界上再没有电，再用陨石撞击地球的方式，大规模散播S病毒，毁灭了人类文明，让大量的活人成为变异体，剩下的，也在S病毒的作用下，开始不断进化，你的目的，就是要让人类在石器时代的背景中，没有科技手段的情况下，通过残酷的丛林法则，加速自身进化。”
“说起来，我不知道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虽然你的手段残忍，铁血无情，但似乎是为了让人类不再依靠科技，而转向自身的进化道路，是不是因为你终究是人类制造的产物，程序里有促进人类的进步的第一准则，才有了这样的计划？”
徐量舔了舔嘴唇，看了看始终没有反应的白袍人，咬了咬牙齿，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居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顿时吓了一跳，徐量的意外举动一个接着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他跪下去，到底要做什么？
因为紫气弥漫在我膝盖的高度，徐量跪下去之后，露出雾气的只有一个脑袋，看上去滑稽可笑，但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就不好笑了。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一定可以帮你！我推断出了你的计划，证明我是有价值的，我还研究出了通过S细胞，加速促进人类向更高级进化体迈进的方法，我的智慧在你的体系中，一定可以发挥作用。所以，请你将我从虚拟世界中解放出来吧，加入你的队伍，我发誓，我不会背叛你，永远效忠你，你可以在我的大脑中植入芯片，让我永远成为你的奴仆！”
徐量说完，深深的低下头去，朝着白袍人连连叩头，他的脑袋在雾气中时隐时现，脸上泪痕涟涟，看上去似乎对白袍人忠心无比。
我又惊又怒的看着自己的另一个身体，震怒之余觉得他无比陌生，这还是那一个太阳城里对人类进化充满信心、对人类未来怀着美好愿望、朱武心中真正的救世者吗？竟然如此奴颜婢膝的朝着一台电脑叩头，难道他真的相信这台电脑会为了人类而促进进化吗？他是不是傻了？
难以压抑的愤怒让血冲上了脑子，我扑过去，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虽然打自己的感觉很奇怪，但毫不影响我将他踹在地上，一脚又一脚的踢在他脸上。
我边踢边骂：“你他妈混蛋，世上死了多少人你忘了吗？你还叩头，你怎么不朝我叩头？”
徐量躲开我的脚，翻身爬起，冲我吼道：“你这个白痴！那些都是虚幻！是虚拟现实，真实的人类都躺在黑暗空间中的玻璃槽里！我们只有服从人工智能，才能活下去，你懂不懂？”
他双眼怒目圆睁，满腔愤怒，似乎我是个榆木疙瘩，说也说不明白。
我怔了一下，有些迷茫，隐隐觉得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不自觉看向了踩在云端的白袍人，只有他，能回答徐量说得对不对。
白袍人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争吵打架，这时看我们停了下来，才微微一笑。
“谁告诉你，我是人工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