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昨夜的雪飘摇了一整夜，天明时分才将将停歇。
后宫之中没有其他嫔妃，自然无人会来毓秀宫请安；加上昨夜被折腾得不轻,姜清筠索性就放纵自己睡下去，直至巳时过半,她才终于起身。
辛夷和茯苓伺候着她盥洗更衣之后，便安静立在一旁，暗中却在互相推攘着，谁都没先开口。
铜镜中,姜清筠一边佩戴着耳饰,一边借着铜镜去看着辛夷茯苓两个人的动作,一时好笑。
“皇上是去金銮殿了吗？”
以往谢景寻休沐时,都会留在毓秀宫中，从来都没有过意外。
今日她起身时，床榻侧的位置早已经凉了温度。
不用想,她就已经知道谢景寻离开许久了。
辛夷和茯苓对视一眼,同时开口,“皇上在御膳房，临走前吩咐奴婢们让您好好休息着。”
“不用去御膳房找皇上。”
辛夷平日里比较活泼，相比之下,茯苓就沉稳一些。
而今日姜清筠观察着两个人的神情,再听着她们的话,却总感觉有些许不对劲。
谢景寻会去御膳房,已经不是宫中的秘事,却从来没说她不用过去。
姜清筠微微眯眼,佩戴上耳饰,穿戴好披风之后,姜清筠没顾忌方才辛夷和茯苓的话，径自起身出了毓秀宫，一路去往御膳房。
白雪不再飘落，一夜光景，却已经为阖宫的红墙青瓦都覆盖上一层纯粹到极致的白。
只是离御膳房越近，天地白茫一片之中，一道略微浅淡的黑烟便愈发明显。
姜清筠辨认出那是御膳房的方向，一时她脚下的步伐都加快了几分。
御膳房，黑烟愈发明显。
虽不至于走水，但看起来也足够惊心动魄。
远远地，姜清筠就听到谢景寻和谢景止的声音。
“皇兄，我不是故意的。咳咳……烧个菜好难，你是怎么受得了的？”话音刚落，那阵咳嗽声便愈发明显。
反观在御膳房外的宫人，有条不紊地进到御膳房中收拾残局，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看到这副场景，姜清筠大抵就已经摸清楚这里是发生何事了。
等到谢景寻和谢景止出来时，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姜清筠。
“阿筠，不是说不让你过来吗？”
谢景寻先是一愣怔，而后赶忙迎了上去，因着身上沾着尘灰，甚至还有烟熏出来的痕迹，他只是走近，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直接上前拥住她。
“要是我没过来，还不知道南楚堂堂的皇帝和王爷，还会这般无措。”
姜清筠一边戏谑调侃说道，却还是上前，用手帕替谢景寻拍着身上的灰尘。
能把御膳房弄得浓烟滚滚，除却他们两个，也不作其他人想了。
谢景寻掩唇轻咳一声，难得的不好意思，不远处的安王闻言也是低下头，刚想要离开时，就传来了沈之瑜的声音。
“谢景止，今天是不是又是你弄的？”
沈之瑜一踏入御膳房的宫门，就直奔谢景止而去，来势汹汹，让谢景止不由之主地想往后退一步。
谢景寻和姜清筠也往旁边走了走，让开位置。
“前几日，你也是沾了一身尘灰，那天是不是也是像今天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