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回答是哪个可能性，因为实际上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对。
而且也不知对方的态度如何，不敢冒然回答。
“嗯，如果你有恶意的话，你刚才就已经死了。”齐永拙松开了手，并未展现出恶意。
同时，无论是哪种原因，对他而言都没有区别。
他已是将死之人。
只要眼前这个年轻人值得托付旧峰的传承，那么其他一切因素都可以不在意。
白洛此刻却有些不寒而栗，小心翼翼问道：“齐老，你不会有特殊的癖好吧？比如偷窥之类的……”
不能怪他会这么问。
实在是齐永拙天天神出鬼没，平常见不到人，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暗中观察过他……
暗中观察是好听的说法。
难听点就是被偷窥了。
“并没有偷窥，我很光明正大的看着你，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齐永拙面色不变，他确实是光明正大的观察了白洛许久。
白洛却心中腹诽道：“丫的，齐老你这老脸还要不要了，你修为那么高，随便隐藏一下自己，我估计一年都发现不了你就在旁边！”
他不得不感叹一声。
修为高，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明明就是偷窥，却能说成正大光明的观察。
偏偏他还不能反驳，因为打不过齐老。
齐永拙沉吟片刻：“不管你是体质特殊还是强者转生，你平常最好都要小心一点，不要暴露这些，不然你很有可能会招惹大祸。”
“嗯，我知晓，多谢齐老提醒。”白洛点点头，不置可否。
人心险恶，在这样的世界永远不能将自己的一些东西暴露出去，祸从口出就是这个道理。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前世地星上那些故事一样。
一个人突然有了超能力，就该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抓去切片研究了……
突然。
齐永拙双眸微缩，大手一吸将白洛提在手里，探查了一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很不错，四肢与脊柱都隐约有炽热感，仿佛有一轮大日在感知里，你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十六曜日》观想法。”
“或许，你真的适合这条路也说不定，当初我在这上面花费的时间足足有三年，你恐怕只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不知为何，齐永拙觉得很欣慰，险些老泪纵横。
旧峰的传承太难了，哪怕是他也栽倒在半路上。
如今，他看见一个比自己更适合这方面的人，难免有些心酸与欣慰。
尤其是他死期将至，算是消除了一部分遗憾与不甘，又很开心。
“敢问齐老，这条路究竟有多难？”
趁着这个机会，白洛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因为之后齐永拙很可能就不在了，将无人能指导他的修行，一些事情有必要提前问清楚。
“第一难首先是门槛问题，很多天骄都不一定能练成《十六曜日观想法》，不是他们天赋不行，而是要求与门槛都太高了，这就刷掉一大批人。”
“第二难，则是达到门槛标准，却发现在这一道上的天赋并不好，哪怕坚持也难有什么成就，看不到多少希望。”
“所以，许多人在这之后会选择放弃，转修他法，而这也是最好的止损方式。”
齐永拙娓娓道来，这些都是他，又或是旧峰先人所经历过的，感触很深。
“第三难则是当今的天地环境，似乎在冥冥之中压制了古老修行体系的前进，哪怕天赋异鼎之人，在修行到一定的深度时，都会遭遇未知的事情，从而导致自身重创，甚至断绝前路。”
说到这里的时候。
齐永拙显得很不甘，也很愤懑。
因为他就是倒在这第三难前。
不是他天赋不足，也不是他毅力不够。
而是这天地不公，压制了古法的修行，无人能站在此法的顶端。
在那之前就会遭遇未知，重则身死，轻则如他这般蹉跎千年岁月，直到死去。
“其实可以的话，我很想劝你转修他法，因为此法或许无人能够再走上巅峰。”
齐永拙看着白洛，长叹一声，十分惋惜。
但他内心其实又不愿白洛转修他法。
因为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观想法修炼到这个程度，绝对是此古法修行的最佳传人。
或许……有望问鼎那自蛮荒古老年间就不曾见过的顶峰也说不定。
白洛目光坚定，不为所动，声音铿锵有力：“我觉得旧法很适合我，我会让它重现世间，威震天下！”
巨大却又破落的旧峰显得是如此寂静，远不如其他主峰那般繁华、热闹。
可在山腰的一间木屋内。
那句话的声音传出很远很远，似乎响彻了整座旧峰，让外界之人心惊，不知发生了何事。
白洛的目光执着而又清澈，如同传说故事里，那些强者在弱小时发下的宏愿。
齐永拙知道，自己在将死之际，选对了传人。
他心中对那一天充满期待，却又十分失落。
“真希望……那一天我能亲眼看到啊！”